失憶後我成了神醫!
看得出來佟宛如在這家裡很有權威,帶田橙進來的那梅一聲都不敢吭,看著五十多的人了,微躬著身站在當地,小虎那麼調皮的一個孩子,也不敢亂說亂動,乖乖地在原地站著。
佟宛如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沒停留多久,便開口說話了,聲音低沉沙啞,語速很慢“你外祖母現在怎麼樣?”
田橙和喻蘭川坐在邊上,旁邊的姨姥立刻識趣地跟喻蘭川搭話,帶他去另外一間屋裡,喻蘭川知道人家要敘家常,自己呆著不太方便,看了看田橙,跟著出去了。
被周圍的氣氛所影響,田橙說話的聲音也有點壓抑“姥姥身體很好,家裡也很好。”
“你還有舅舅和姨姨?”
“我姥姥生了三個子女,我媽是老大,今年四十了,小舅和小姨是雙胞胎,三十七歲。”
“宋……那小子怎麼樣,待你姥姥好不好?”終究是掛念著女兒,老太太說話的聲音些許波動,臉上的神情有些急切。
“姥姥和姥爺很好,”田橙沉吟一下,實話實說“前幾年的時候,姥爺吃了點兒苦,不過姥姥一直被他保護得很好,沒受過什麼委屈,現在兩人相濡以沫,就是過著平常百姓的日子罷了。”
佟宛如低哼一聲,神情冷淡中帶著幾分微不可察的惱怒“算了,不提他們了,你過來,讓我看看你。”
田橙心裡笑了笑老太太的矯情,走了過去。
老太太抓起田橙的手,仔細地端詳著她的臉,又去捋她的衣袖,田橙順從地抬起手腕讓她看。
一顆殷紅如血的胎記,出現在田橙左麵胳膊的肘彎裡,雪白的肌膚上,映著淡青色的靜脈血管,旁邊就是那顆半月形的胎記,老太太忽然就彎著嘴笑了,伸手把自己的袖子也給捋了起來,讓她看。
同樣雪白的皮膚,隻是稍有些蒼老鬆弛,在幾乎完全相同的位置上,有著一顆半月形的血紅胎跡。
佟宛如看著田橙,目光中滿是慈愛“咱們家裡,每一代都有一個孩子,身上會有這印跡,你姥姥那一代,是在你姥姥身上,看來你們這一代,就在你的身上了。”
田橙怔了一下,想想好像母親沒有這個,小姨卻有,而且小姨的孩子身上也都沒有,似乎這一代的孩子裡,真的隻有她的身上有這個胎記。
“蘭兒也是個狠心的,跟著那小大夫走了,就真的再也沒回來過,連封信都不舍得給家裡寄一封,我都七十多的年紀了,她就不怕我死了……”
佟宛如絮絮叨叨地說著,田橙趕緊替姥姥辯白“太姥,不是這樣的,我姥姥一直掛念著家裡,以前不是不方便麼,去年我考上京都的大學,她就托我想辦法找找家裡,隻是我去年去了南鑼鼓巷那邊,都說咱家搬了,問了好些人都不知道搬到哪兒去了。”
看著老太太的麵色緩和了些,田橙繼續解釋“今天我們去大柵欄那邊,也是因為姥姥說過,咱家在那邊還有一套房子,我想在那邊找找線索,說不定能找到家裡人呢?”
佟宛如正要說話,外麵一聲中氣十足的洪亮喊聲傳進屋裡來了“怎麼的,聽說我的重孫女來了?”
房門打開,一個高大的老頭子走了進來,老頭子臉膛通紅,腦門上光光的沒有一根頭發,進得門來掃了一眼,便高聲笑了起來“這個肯定是我重孫女了,看看,跟蘭兒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
他走過來坐下,老太太已經給端了熱茶,遞到他的手上,老頭子接過茶卻不喝,打量田橙,對佟宛如笑道“這麼仔細看起來的話,倒更像你年輕的時候!”
“行了!彆貧了!”佟宛如如瞧著很是高興,嘴裡卻是嗔怪著“這大冷天的不在家,你又去哪兒了?”
“嘿,這不前頭老陳家養了隻八哥麼,寶貝得跟什麼似的,這幾天說是不知怎麼的,竟然開了臟口,非得讓我去幫著看看,我這也是實在推托不過,才過去的,你說怎麼回事,他家那鄰居買了隻白玉鳥兒,不知道怎麼的,八哥就跟白玉鳥兒學上了,得虧他發現得早,也得虧他找著了我……”
老頭子一說起鳥兒,就眉飛色舞,根本停不下來,老太太笑了一聲,儘著他說夠了,才把話題岔回原處“彆儘說鳥兒了,你看看,這是蘭兒家裡大女兒的孩子,去年考上京大的。”
田橙趕緊問好“太姥爺好。”
“好好,孩子可彆客氣,”那蘭的父親那圖綱今年七十多歲了,身體結實,紅光滿麵,看著倒像六十多歲的人,因為家中排行老三,外邊人都稱他那三爺。
他笑嗬嗬地問道“你姥姥怎麼樣?身體還好吧,你媽有兄弟姐妹幾個?”
田橙一一答了,說話中間又有人進屋來,卻是瘸著腿的那英朗,他的腿其實瘸得不厲害,走路稍微有點點跛,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他也不坐下,站在一邊看著田橙,滿臉毫不掩飾的喜悅。
看見那英朗,田橙就想起大院子的事,等那三爺的話頭停下,就跟他們說起那邊院子的事。
“……我這次去的時候,那個姓李的已經被關起來了,聽說判了四年,那間院子應該也能要回來了。”
說起這間院子,那家人臉上神色都不好看,那英朗點點頭“這樣啊,那我哪天有空過去看一看。”
那英朗長相隨父,一張方臉膛,鼻直口方,神情憨厚,田橙怕他直接去了萬一和那些租戶鬨起來吃虧,又提醒他到時候先去找街道上的人確認一下。
有街道上的人跟著,租戶們估計不敢太過囂張。
那英朗點頭答應“本來今年政策越發好了,我也打算去一趟的,那房子房契還在咱們手裡,終歸得把它要回來。”
說起田橙學醫的事,那英朗倒是很有興趣“你學的是中醫還是西醫,倒是家學淵源了……”
“吭吭!”那三爺用力地咳嗽兩聲,那英朗似乎才想起來似的,趕緊閉了嘴,臉色有點發白。
佟宛如滿臉的不高興,父子倆互視一眼,那三爺打著哈哈“橙子,來給太姥爺把把脈,看看你學得怎麼樣?”
田橙對於那蘭和宋蔭卿的事了解一些,知道佟宛如不喜歡拐走自己女兒的宋蔭卿,她一個做小輩的,對這些事情不能置喙,難得那三爺岔開話,趕緊就過去了。
那英朗找了塊毛巾,卷成一卷兒,湊合著當做脈枕,那三爺把手放上來,田橙剛要診脈,老頭子又縮回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罐兒,很是珍重地放在桌上,這才讓田橙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