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就這間了。”
小公安將王大錘帶到走廊儘頭的屋子，幫他打開了門，王大錘先是在門口往裡探頭，見桌椅完好才走了進去，身後的門很快就被關上。
秦明跟張明王亮一起喝茶，這時候的茶葉可是稀罕物，就算王亮是派出所所長，但也不好弄，他也是想了些法子，才弄了二兩，被秦明跟張明一人一把下去，就去了一小半，可把他給心疼壞了。
好不容易聽到紅星中學的門衛跟校長過來後，連忙站了起來。
“行了，人已經到了，開審吧。”再坐下去，他那珍惜的茶葉隻怕還得少。
“成！”秦明沒有說什麼，卻將那包拆開的煙給留了下來。
“這小夥子，年紀不大，辦事倒是很老練。”王亮詫異的看了一眼秦明的背影，然後關上了自己辦公室的門。
審訊室，見到進來的是之前跟自己一起去抓秦明的那兩個公安後，王大錘心頭鬆了一口氣，這兩公安是兩個憨包，他隻要隨便說說就行了，不過在看到秦明也跟著進來後，王大錘睜大了眼睛，“你進來做什麼？”
秦明沒有說話，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一旁，“王大錘，我很好奇你為什麼汙蔑我，所以就來聽聽，沒關係，你交待伱的，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他臨時公安的身份是保密的，除了內部外並不會透露，這會兒就當個旁聽的，王大錘雖然不樂意，但見兩個公安沒有開口趕人，便也隻能默認了秦明的行為的。
“這次可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報複沒有成功反而還自己惹了一身騷。”王大錘心頭直說晦氣，早知道這樣，今兒個說什麼也不出來趟這趟渾水了。
“姓名”
公安突然提高音量一聲厲喝，正在反悔的王大錘頓時渾身一個激靈，身體下意識給出了反應。
“王大錘”
“年齡”
“31”
……
這是審訊的一種策略，在派出所審訊室，用特定的語速跟語氣，就能對犯人造成層層遞進的心理壓力，王大錘原本就打算交待問題，這會兒在唐平這一整套的連環攻勢下，更是沒有半點隱瞞。
“我不是有意的，誰讓秦家的新房子建在了我家水井上方？他們吃喝拉撒的廢水全都排進我的水井裡，那我還怎麼過日子？”
“我就是要打擊報複他們家，你們家都不給我王大錘活路了，我舉報你怎麼了？”
王大錘理直氣壯的將事情歸結為打擊報複。
“你秦明仗著自個是英雄，村裡人都怕你，同意你家修房子，我王大錘沒辦法，隻能從彆的地兒報複，我有錯嗎我？”
“如果你真沒有問題，就不怕我報複，經得起考驗。”
王大錘的話一套又一套，很明顯，他雖然已經交待事實，但卻事先做過功課，知道怎麼說對他自己最好。
“王大錘，來抽根煙吧，”秦明掏出一根煙，給王大錘遞了過去，“我很好奇，你在紅梁村，我在四九城，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王大錘先看了唐平一眼，見他沒有阻止，連忙將煙接了過去，“秦明啊，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王大錘是什麼人，找你秦家老六做什麼？我就是剛巧路過，看到你跟那姑娘走的近，臨時決定打算報複你一下。”
麵對秦明，王大錘便沒有了之前的壓力，恢複到了正常的混不吝狀態，不過他還是留了一手，並沒有供出李秀，在他看來，如果自己真出事，李秀這個工人媳婦，還能用手裡的錢將他撈出來。
“看到的？那成，隻要你說出我是什麼時候進的學校，又在裡麵呆了多長時間，我就信你了。”
“忘了。”王大錘梗著脖子回話，他壓根就不知道怎麼回答秦明的問題，畢竟秦明這事兒是李秀告訴他的，具體情況他根本就不清楚。
“忘了？王大錘，可彆說我沒給你機會，如果你這都回答不出來，那我還怎麼信你？又怎麼諒解你？到時候這事兒傳回村裡，我也隻能很遺憾的告訴大家，我是想幫你來著，但你不配合，我也沒辦法啊。”秦明兩手一攤，很是無奈的樣子。
“等等，我想想，你進去的時候學校正響鈴，應該是九點，在裡麵待了一個半小時的樣子我們就過來了。”王大錘自然不知道時間，他是自己推算的，從李秀發現秦明再過來告訴自己，自己去報案，然後返回學校，他估摸了一下，感覺這個時間應該差不多。
“好，我知道了，李公安，麻煩你去一趟隔壁吧。”
李誌虎點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王大錘有點懵。
這公安也太憨了吧，真是人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啊？
“秦明，隔壁有什麼？”公安板著臉很威嚴不好接觸，但秦明倒是口風很鬆，王大錘決定從他這兒打探消息。
“剛進來的時候見到紅星中學的校長跟門衛了，估摸著是過來配合調查的吧，王大錘你放心，等校長他們證實了你的話，你就可以出去了。”
“你說真的？”王大錘有些不敢相信，老秦家的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的，一點條件也不提就放過自己，這該不會有詐吧？
“那是自然，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我就算不想著自個，總得為村裡名聲著想對吧，隻要他們證實你沒撒謊，我就諒解你了。”
秦明說的大度，王大錘就難受了，他就隨口說說，誰知道這時間是真是假，現在他也隻能希望對方跟他說的一致了。
很快，李誌虎就從隔壁回來了，跟唐平低聲耳語一陣，然後便拿眼光瞅著王大錘，這目光讓王大錘虛的不行，看這兩人的意思，剛剛他猜錯了？
“王大錘，再給你一次機會，秦明同誌是什麼時候進學校，又在學校待了多長時間？”
“我剛剛說錯了，秦明是8點半進的學校，在裡麵待了兩個小時。”
李誌虎搖了搖頭，“時間對不上，秦明進學校的時候，學生剛上課，所以那時候是八點。”
“王大錘，我拿你當一個村的同鄉，你卻拿我當傻子，今兒你不將自己是從哪知道的消息，怎麼知道的原原本本說出來，我就送你去吃牢飯。”秦明很生氣，瞬間上演變臉，王大錘頓時怕的不行，聽說牢裡會死人，他還沒活夠呢，還不想死。
“不要，我是真不知道，記不清楚了，秦明啊，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總不會真要將我給送進去吧……”王大錘心態徹底崩了，哭喪著臉求秦明放過他，雖然他也知道這樣做會很丟人，但現在這個情況，大丈夫能屈能伸，隻要不去吃牢飯，丟點人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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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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