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邊繼續收拾行李的李清風,手一哆嗦,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看向沙發上那八竿子打不著的所謂親戚。
這不是傳說中的極品親戚嘛,還能落在自己頭上?
李家人的臉上的表情都很古怪,實在無法理解這位三十年沒見的娘家鄰居是個什麼腦回路。
此時的大霞表姑沒看出來氣氛不對,還在自顧自的說的唾沫橫飛:“我那外孫絕對是個好孩子,學習成績那叫一個好,平時考試都是班裡的前幾名,就是考試前天沒睡好,在考場上犯了困,這才沒考上高中”
“孩子讓咱家老三帶到那個首都大學一點問題沒有,我已經跟我那外孫囑咐過了,他跟咱家老三去上學,到那以後絕對好好學,每次都要考到班裡前幾名,肯定給咱家老三臉上爭光”
誰都不是傻子,明眼人一聽就知道這個所謂的實在親戚話裡有多大水分。
“同誌,火車上閒著也是閒著,玩牌嗎?”隔壁床鋪的一個年輕人,從背包裡拿出一個撲克,邀請李清風一起打牌。
剛開始的時候,還有輸有贏,大夥都是輸輸贏贏,沒輸多少錢。
有些年頭沒坐過長途火車了,再加上這麼多年的養尊處優,躺在火車硬臥上感覺哪哪都不舒服。
“看你說的,不玩錢玩撲克還有意思嗎?一把一毛吧,有誰要玩嗎?”
李清風也無所謂,不就是炸金花嗎,來唄。
沙發上的李母,麵對自己家裡人奇怪的目光,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尷尬,悄無聲息的抽回了被大霞表姑握住的手。
正在和鄰居說話的李父,看到倆人的光膀子的模樣,不滿的說道:“看你們兄弟倆光著膀子,像什麼樣子”
在大街上聊完回家,李清風落在最後麵,拉住了前麵的李老大,小聲的說道:“老大,咱爸以前也不這樣啊,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怎麼變得這麼虛榮了?”
輪到他的那個托洗牌後,倆人隱蔽的使了一個眼色。
“你隨便,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咱們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是個什麼親戚?我表姐嫁給你表侄,打哪論都論不著親戚關係,趕緊拿著你的西瓜走,我家不歡迎你”李母拿起桌上她們帶來的西瓜,往對方懷裡一塞,推著倆人往外走。
“這麼大熱的天,穿衣服熱的慌,還是光著膀子涼快”同樣光著膀子的街坊老劉笑著說道。
李父擺了擺手,大聲的說道:“哎,不一樣,這衣服跟衣服哪能一樣,你看我穿衣服就不熱,絲綢的穿著涼快,老劉你摸摸我這絲綢衣服的料子,前幾天剛去省城買的,一百多塊呢”
“咱媽去四九城伺候家寶月子的時候,咱爸發現你給家裡的錢了,從那以後,就成這樣了,你要說為什麼變得這麼虛榮,可能是因為窮人乍富吧”李老大看了看屋裡,小聲的向李清風解釋道。
這下就算是再傻,李清風也琢磨過味來了,自己這是遇到高手了。
炸金花的規則確實簡單,車廂裡的乘客聽年輕人講了一遍後,也都明白了原理,對於這個新玩法有著濃厚的興趣。
李清風:“.”
有心想拒絕,不過李老大的一片好意,李清風也不好說什麼,隻能坐上了開往四九城的火車。
對麵年輕人數了數要一起玩的乘客,笑著說道:“咱們這裡有五個人要玩,我隻有一副牌,這樣吧,最近南方流行一個新玩法‘詐機’,規則很簡單.”
“老三說的沒錯,我還是局裡的副科長呢,這當街跟你打人,影響實在是不好,這事你應該讓我爸跟著你動手”李老大衝著跟出來勸架的李父努努嘴,笑著說道。
閨女還能幫自己打架,生兒子到了關鍵時候,一點都派不上用場。
鬨到這一地步,李母肯定是不能再給她們倆辦事,沒了顧忌的倆人嘴裡話也不怎麼乾淨,賴在李家院裡不走,氣的李母抄起院裡的掃地的大掃把往倆人身上招呼,直接把倆人給打了出去。
不管這對母子怎麼說,李母依舊不為所動,升級為動手往外攆人,冷著臉變都沒變一下。
躲在一旁,和大嫂一人一把瓜子,正看著稀罕的李清風,見話題中心突然轉移到自己這裡,把手中正在嗑的瓜子放下,燦爛一笑,乾脆利索的說道:“辦不了”
狠狠瞪了自己倆兒子和老伴一眼,李母這才在大嫂的攙扶下往家裡走去。
這次回去,是李老大給買的車票,到底是升副科了,在鐵路上有些麵子,給買的是硬臥,直接到四九城的車票。
“晚上喝酒?行,你準備好菜就行了,晚上我帶酒過去,散酒那玩意我喝不慣,還是得喝茅子,那玩意喝著才對味,其他的酒喝著辣嗓子”
倆人的這幅樣子,李清風也沒生氣,這完全在預料之中。
說著,年輕人信心十足的要去拿桌子上的錢。
“這絲綢的跟棉布的就是不一樣,你看我身上一點汗都沒有,貴有貴的道理,我現在總算是知道以前的有錢人為啥夏天還穿長袍,絲綢做的那是真不熱”
麵對這來八竿子打不著親戚的苦苦哀求,李母依舊不為所動,詳細的給她們倆講了一下上大學的流程,再次重申了李清風隻是個大學老師,手上沒有任何權利,給你們孩子辦不了入學。
一聽李母拒絕,大霞表姑還沒說話呢,她那個閨女玉紅就湊了上來,焦急的說道:“杏英姐,彆啊,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咱們這都是實在親戚,這事都跟我兒子說過了,現在我兒子不想上高中,隻想上大學,這我們來這一趟,要是沒辦成,那不就耽誤我兒子的前途了嘛。”
收拾完行李離開時,李清風照例給李母留了一筆錢,當做家裡的生活費。
“杏英啊,咱們這麼多年的親戚,玉紅說的沒錯,這事都跟孩子說過了,要是沒辦成,回去沒辦法跟孩子說,這孩子現在隻想上大學,要是告訴他大學上不了,現在孩子又不願意去高中,那孩子以後的前途不就毀了嗎”大霞表姑也急了,一把抓住李母放在腿上的手,試圖對李母進行道德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