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洋洋灑灑的對著記者談了一個小時,其中大談特談實業興國,強調倒爺是要不得的,號召全國人民像他一樣紮根實業,以勞動創造財富。
在下麵的李清風整個人都快裂開了,話說的雖然很大,不過確實沒毛病。
但是這番話說在一個縣裡發行,閱讀人數隻有寥寥萬餘人的報紙上的話,怎麼看怎麼彆扭。
采訪李父的記者,對於李父的喋喋不休沒有絲毫耐煩,很是配合的順著李父的思路提出問題,李父卡詞的時候,記者還會善意的提醒。
一個多小時後,采訪順利結束,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的李父,給兩個記者一人發了一個厚厚的紅包,目測一個紅包裡是一百塊。
在放假回去的路上,李清風神色古怪的說道:“爸,人家都是害怕出名,生怕被人上門打秋風,您可倒好,主動花錢請記者過來采訪,生怕彆人不知道你有錢”
“這有什麼好怕的,咱家親戚都在我們家的廠子裡上班,誰還能上門打秋風?”
“你忘了上次來咱家讓我帶她孩子去上學的那位了?還有你以前的同事,我媽以前的同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多了去了”
“那種人畢竟是少數,不答理就行了,哪有那麼多不要臉的人”對於李清風所說的情況,李父嗤之以鼻毫不在乎。
李清風見狀聳了聳肩,也不再說什麼,等真遇到了這種事再說吧。
下午李老大一家也趕了過來,一起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大嫂鄭莉莉見到李清風後,自然是感激的話說個不停,並且邀請李清風等過完年去家裡吃飯,鄭家老兩口要當麵感謝李清風。
不急著回去的李清風,對此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帶著孩子出去放完爆竹,年夜飯一結束,照例開始了過年的保留活動,一家人圍坐在沙發上看今年的春晚。
“呀,這寶島來的小夥子怎麼回事?不是唱歌嗎?怎麼扭起來了?”李母看著電視,忍不住發出驚呼。
春晚節目到費翔演唱《冬天裡的一把火》時,隨著音樂前奏響起,費翔首先來了一段動作誇張的舞蹈,在這個保守的年代裡,這種唱跳是很少見的。
在人們的印象裡,唱歌就是唱歌,跳舞就是跳舞,又唱又跳,舞姿還這麼性感誇張,給觀眾帶來的衝擊不是一般的大。
李清風笑著開口解釋:“媽,人家這叫唱跳,香江寶島和國外的明星都這樣”
就當李母還想說什麼時,電視裡的費翔已經開始唱了起來。
“你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
“每次當你悄悄走近我身邊,火光照亮了我”
“.”
因為節目組覺得費翔的舞姿太過性感,因此電視裡費翔跳舞時的鏡頭大部分給的都是近景懟臉拍攝,舞蹈內容沒多少出現在觀眾家裡的屏幕上。
不過,隻拍上半身和懟臉拍攝,也給電視機前的觀眾帶來了靈魂上的巨大衝擊。
李家這麼多人,除了李清風和見過世麵的胡家寶外,其餘人都是看著電視機目瞪口呆,李父還揉了揉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在這個保守的年代,費翔在春晚上的這一首《冬天裡的一把火》,猶如一顆炸彈在平靜的水麵上爆炸,在全國都炸開了鍋,火的一塌糊塗,不少小姑娘被費翔迷得神魂顛倒的。
一曲結束,下個節目都開始了,屋裡眾人還是沒有回過神來。
好半晌以後,李母這才開了口:“這寶島來的小夥子.就是不一樣哈”
“簡直就是糊弄,春晚是什麼舞台,他這樣亂扭,簡直是傷風敗俗”相比於李母,李父對費翔的印象就不怎麼好,說話也不怎麼客氣,開口就是指責費翔的舞蹈傷風敗俗。
已經三十有五的大嫂鄭莉莉,立馬開口反駁李父的指責:“爸,看你這話說的,怎麼就傷風敗俗了,春晚死氣沉沉的就好了?我覺得這個男同誌就挺好的”
“莉莉,怎麼跟爸說話呢,我覺得咱爸說的不錯,這個從寶島來的,看著就流裡流氣的,跟我們局裡抓的人氣質上都差不多”李老大同樣對費翔沒什麼好印象,隻不過話裡怎麼聽都有點酸溜溜的那個意思。
很快,家裡四口人就開始針對費翔是不是傷風敗俗這一問題吵了起來。
李清風小兩口在一旁默默的聽著,不開口進行討論。
看著家裡涇渭分明的兩撥人,李清風在心裡暗自搖頭,用後世的話來說,費翔吃到了女性這一波流量,但是大部分男性對費翔可是不怎麼友好。
怪不得幾個月後社會上會廣為流傳,大興安嶺的大火就是費翔唱出來的.
討論到深夜,最終還是以父子倆妥協為結束,婆媳倆人占據上風。
又是一年初一,今年前來李家拜年人數比往年多了不少,李家也不差這點錢,全都是好酒好煙的招待。
好在李家沒有那種惡心人的親戚,在李家抽了幾根華子,喝了幾杯茅子後,趕在中午正式午飯前便告辭離開,不影響一大家人吃中午的團圓飯。
下午全家人出門逛街,在路上,李父打發走了胡家寶,圍著李清風不停地嘮叨著家裡也沒個汽車,大過年的去哪都不方便。
“想買車就買唄,跟我說這個乾嘛,魔都產的桑塔納,一台含稅全部辦下來才十一二萬,您不是縣裡首富,年入百萬嘛?”李清風一眼就看穿了李父的心思,根本不接他的這個茬。
李父尷尬的搓了搓手:“那什麼,咱家的錢都在你媽手裡,你媽覺得買車太高調,不給錢”
“那您和我說沒用啊,我也沒錢,車給您買不了”
說完以後,快走兩步來到李母身邊,和李父拉開一段距離。
之後的幾天裡,李父一直在李清風耳邊絮叨,眼見李清風油鹽不進,李父心裡恨得牙癢癢,不過也沒什麼辦法,誰讓他手裡隻有小錢,沒有大錢呢。
過了初六,李父就急急忙忙的召集自己的侄子們開工,停工一天損失好幾千塊錢呢,過年這一星期裡,少掙兩萬多,李父早就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