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懶得跟徐大海廢話,轉頭看向聶光榮道“走,咱兄弟久彆重逢,喝兩杯去!”
“……”
聶光榮心中苦澀無比,但一想到唐歡是為了替自己出頭,
才打了對方,他也不好再說什麼。
聶光榮的家也住在城中村。
家庭的變故,囊中羞澀,讓他根本租不起城裡的房子。
兩人走在一條僻靜的小路上,七拐八拐,來到一片很破舊,肮臟的平房區前。
“光榮,我聽徐大海說,你都有兒子了啊?結婚夠早的啊,不過我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為了一棵樹,放棄了整片森林,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唐歡拍著聶光榮肩膀,開著玩笑道。
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倆在一起說話,就從來沒有正行,唐歡早已習慣了這種方式,這讓他找回了曾經學生時代的青澀感覺。
“嗯,兒子5歲了!”聶光榮淡淡的點點頭。
“都那麼大了啊,那個……光榮,咱家大寶貝得什麼病了,怎麼還落下殘疾了?”唐歡這才問起了關心的事情。
聞言,聶光榮臉色又是一暗,似乎不想提起這事。
沉默半晌,他才抬起頭道“阿歡,咱們不說這些了,聽兄弟一句勸,你趕緊走,能走多遠走多遠,最好離開蘇市!”
“大熊那夥人,不是善男信女,那是一夥敢殺人的亡命徒,你打了他兄弟,他絕不可能放過你的!”
聶光榮焦急道。
“我走了,你咋辦,他們找不到我,肯定得找你麻煩啊!”唐歡歪著腦袋看向對方。
“我……我可以搬走!”
“搬哪去?”
“我……”
“城中村是蘇市房價最低的地方,離開這,你有錢在彆的地方找房子嗎?”
“阿歡,我爛命一條,苦日子都過慣了,要不是因為有兒子在,今天我也不可能站出去與那夥人叫板!”
“你是為了替我出頭,才得罪了他們,我聶光榮就是再土鱉,也不能連累自己的兄弟!”
“說實話,你今天這麼做我特麼心裡挺感動的,讓我知道,我聶光榮活成這個熊樣,還能有朋友!”
“阿歡,我這輩子誰也沒交下,隻有你這麼一個兄弟了,這樣吧,你把我兒子帶走,有錢你就養活他,沒錢你就把他送到福利院去。”
聶光榮咬著牙道。
這些話,更像是臨終的遺言。
“光榮啊,咱倆也是插過香,喝過血酒,在關老爺麵前立下過誓言的把兄弟!”
“雖然,那些都是年少輕狂時的鬨劇,但我唐歡把曾經的誓言當真了。”
“我剛回國的時候,找過你,可你搬家了,我怎麼也找不到。”
“但現在,咱們重逢了,我就不能看著你活的這麼憋屈。”
“光榮,兄弟我在這裡說句大話,誰特麼敢再動你一下,我要他的命,無論是什麼狗屁熊哥,還是他背後的虎爺。”
“我的兄弟,沒人能動!”
唐歡鏗鏘有力道。
這些話,並不符合一代兵王的身份。
但,也對誰說。
與聶光榮的重逢,對方的遭遇,生活的困苦,深深觸動了唐歡。
讓他感同身受。
一個靠著扛苦大力,辛苦過日子的人,還要處處受人欺負。
這世間,還有天理嗎?
如果有,讓我看看在哪!
如果沒有,那我就創造出一片天理。
“走回家!”
聶光榮眼圈發紅,感受到唐歡這話是發自內心說的,他也不再勸阻。
好兄弟,風雨同行。
以前是,以後也是。
就讓自己這條卑賤的爛骨頭,再陪兄弟瘋狂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