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握緊手中的斧子,下定決心,打算直接把大屁股營長殺了。
反正是夢,管它誰是怪物!
唯一的問題是,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打過。
他的力氣很大,自稱21世紀西楚霸王,但怪物的力氣.西楚霸王來了,怪物都能像大人按住小孩的腦袋一樣按住西楚霸王的頭。
說力氣不準確,本質是心靈的力量。
怪物都是黑暗麵,俗話說,‘惡語傷人六月寒’,黑暗的力量總是更強大,來得也更簡單。
顧然忽然看向右側,那裡有一扇窗戶——其實是窗戶形狀的透明膜,簾幕似的大雪中,一枚黑點閃過。
他不打算殺大屁股營長了,黑鳥到了。
怪物在黑龍麵前,就像西楚霸王在怪物麵前一樣。
“你沒事吧?”顧然關心道。
作為心理學演技派,他的關心沒有破綻。
“有點冷。”大屁股營長說完,全身觸電似的顫抖起來,“之、之前.一直.在外麵,沒.感覺,進來後感覺好冷!”
緊接著,她好像挨了一拳般開始流鼻涕。
她像是從冬眠艙裡醒來,開始感覺到刺骨的寒意。
“有毛巾嗎?”顧然回頭問。
“有!”陳珂連忙應道。
她正把一塊布料圍在身上,結打在胸前,又塞進胸部壓住。
她又撿起一塊布料——床單的一部分,快步走過來。
“你彆過去。”顧然攔住她,接過她手裡的布料。
他右手斧子、左手布料,走到大屁股營長跟前。
“能自己擦嗎?”他說,“先把水擦乾淨。”
大屁股營長顫抖了好一會兒,幾次試圖抬起手來接毛巾都失敗了。
她越來越冷,蜷縮在地毯上。
顧然想了想,動手幫她擦臉、擦脖子、擦手臂、擦肚子。
毛巾變得像是裹了一塊冰般刺骨,凍得他都有些疼。
“我來吧?”陳珂說。
“你們彆動!”顧然喝道。
老蛤蟆隻是用‘手舌頭’撓了‘漂流教室’兩下,第二天他便低燒,變成喜歡手的變態。
誰敢保證眼前的‘寒意’,不會讓人在現實中身體與心靈雙重生病?
他的手很冷,但他心裡擔心的是蘇晴,她剛才在外麵明顯已經感覺到了寒意。
顧然一邊使勁給大屁股營長摩擦手臂,一邊回頭看向蘇晴。
蘇晴裹在被子裡,一頭黑亮的秀發團簇在周圍,她也看著這邊,目光還算平靜,看起來沒事。
毛巾變得比營長的身體還要冷、還要濕,顧然乾脆扔掉毛巾,徒手摩擦營長的臉和手臂。
“看起來沒什麼用。”也裹著床單的何傾顏光腳走過來,“感覺她快被凍死了。”
她像是看顧然如何處理一隻肥鵝一樣,彷佛這裡是廚房。
儘管如此,她光潔的雙膝跪在地毯上,說:“我來幫忙摩擦她的背部?文胸最好也解開。”
“聽我的,彆亂動!”顧然怕她胡來,語氣有點重。
“她看起來快死了。”
“死了你也彆碰她!”
“ok。”何傾顏無所謂,“反正是夢,死了就死了。”
“我可以用催眠幫忙!”陳珂也跪下來,“營長,看著我!”
她嘗試催眠,但大屁股營長全身發抖,意識也在打顫,對外界根本沒有感知能力。
“營長,營長,彆睡過去!”陳珂不斷呼喚。
這時候,顧然終於感覺掌心摩擦出一些熱量,大屁股營長的手臂也從冷白色稍稍變得柔和了一些。
可隻有這麼一點。
且他一旦停手,溫度又立馬降低,如同鑽木取火,停下就要重頭開始。
“顧然,”蘇晴的聲音有些虛弱,“試試按摩療法。”
“按摩療法?”
顧然的第一反應是,那是什麼?他什麼時候學過按摩療法了?
下一秒才反應過來,蘇晴說的是【大魔法】。
“這裡或許不是夢,是營長的內心世界,試圖讓體溫上升是沒用的,就像你說的,心裡有團火,身體才能熱起來。”她說。
如果顧然現在有空,他一定使勁親蘇晴一口!
“他那幾手‘吾妻美我者’的按摩手法,管用嗎?”何傾顏表示懷疑。
“讓營長感到自己被關心,這應該才是最重要的?”陳珂猜測蘇晴的意思。
顧然對大屁股營長使用【大魔法】。
治病救人,讓他現在做人工呼吸、心肺複蘇都行,彆說隻是按摩的【大魔法】!
三四秒後,大屁股營長身體開始顫動,一連好幾下。
“還真有作用?”何傾顏驚奇。
顧然繼續。
“好像出汗了?”陳珂說。
“冰化的水吧?”何傾顏道。
大屁股營長嘴唇張開,呼出肉眼可見的熱氣。
她全身出水,像是汗,又像是冰塊融化的水,量很大,何傾顏和陳珂都不得不往後挪動膝蓋。
“嗯”大屁股營長的意識終於從冰湖中探出頭,緩了一口氣。
顧然同時停手,他的雙手隻能感覺到一點麻,其餘什麼感覺都沒了。
“顧然,你的手?”陳珂擔憂道。
“很簡單。”何傾顏伸手,從顧然褲腿裡伸進去,再次托住那玩意。
“何傾顏!”顧然後撤。
“你敢退?”何傾顏笑起來,手輕輕合攏。
幸好顧然已經習慣她的作風,沒有後撤到底,不然要扯蛋。
“這是治病,你也來?”何傾顏笑著對捂著嘴的陳珂道,“顧然感受到兩份關心,能好得更快。”
“鬆、鬆手!”顧然難過。
“手熱了沒有?”何傾顏問。
顧然的手還真慢慢有感覺了,麻痹感洶湧而來,可這是好事,沒有感覺才是最可怕的。
“何傾顏!”顧然卻很生氣。
眾人都看出他真生氣了。
“伱閉嘴,”何傾顏訓道,“你真以為我在給你開玩笑?無法脫離的夢境,你不讓我們幫忙,這寒氣肯定有問題,你自己想死是不是?”
“我也.這麼覺得!”陳珂鼓起勇氣,“顧然,沒關係的;蘇晴,你彆在意,這就像是人工呼吸。”
她也伸出手,從顧然另一個褲腿伸進去。
“你們兩個!”顧然好恨,“我本來想讓蘇晴幫我的啊!!!!”
蘇晴:“.”
她原本很生氣,現在更生氣了。
顧然感受到了雙份的關心,很快有了感覺。
“珂珂,這裡讓給你。”何傾顏笑道。
“好了好了!”顧然往後撤。
“嗯?”何傾顏輕輕一拽,顧然又跪下了。
大屁股營長躺著喘息,他們三個人麵對麵跪著。
“顧然,請把你的手握拳。”陳珂一副醫生讓病人眨眨眼的專業架勢。
她說服自己、說服顧然、說服蘇晴,她真的在給顧然治病,如果她的臉沒有那麼紅,蘇晴說不定真信了。
可有一點無法否認,這確實是在治病。
顧然抬手,嘗試握拳,五根手指頭輕微顫抖,根本不聽使喚。
“就這樣也算好了?”何傾顏抓住抓住破綻。
“顧然.”陳珂聲音輕顫,“你可以,看著我們,這樣能好得快一些。”
“珂珂,你懂挺多的嘛!”何傾顏笑起來。
“我、我是從治療角度”
“我明白,當然考慮療效。”何傾顏笑容曖昧,“顧然,你看我們,我們隻裹了床單,像不像浴巾?我們在浴室裡,一起幫你洗澡呢,跪著幫你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