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陳珂疑惑,不明白他為什麼忽然關心這個,“沒事啊。”
“.我今天問了雲姐,她說,剛懷上小孩的時候,會有類似感冒的症狀。”
“然後呢,怎麼了嗎?”
顧然看向她。
陳珂和他對視,疑惑的目光很快愣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
她移開視線,看向前方汽車的尾燈。
天雖然還亮著,但防止出現意外事故的紅色示廓燈已經打開。
“我、我沒事。”陳珂的聲音也開始慌亂。
“嗯。”顧然也不知道說什麼。
應該是綠燈了,車流徐徐向前,但不久又完全停下不動。
這個路口,看來不是一個綠燈就能過去的。
“對不起。”顧然視線落在方向盤上。
“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那不是你的錯。”陳珂看過來。
“不是因為那件事道歉。”顧然在這裡停頓了一下,“是為了‘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做,無法對你負責’道歉。”
“應該是我向你道歉,因為這件事,讓你心裡為難,尤其是在蘇晴麵前。”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都喝醉了,躺下的雖然是你,但主動出手是我。”
陳珂抿著唇點點頭。
兩人等了四個紅燈,才通過這個路口。
這是顧然人生第一次這麼堵車。
“這次在海城國際高中‘出差’,恐怕沒想象中輕鬆。”他聊起彆的話題。
“嗯,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心理問題似乎比一般學校的孩子更多。”陳珂也發現了一些問題。
“不過也不一定,我們雖然負責,但他們不主動找上門,我們也沒有理由把彆人抓到心理醫務室來談話。
“沒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心理問題,我們敢主動醫治,一定會被舉報——這是謝惜雅的媽媽給我提供的經驗。”
陳珂終於再次露出笑容。
她的美不像蘇晴那麼震撼,也不像何傾顏那麼驚豔,而是一種引起對方心靈共振的美感。
這種美感讓人心底溫暖,任何人看見她,都有一種‘終於遇見有緣的那個人’的感覺。
這正是陳珂身上最打動人心的地方,哪怕她沒有現在美貌,也會被另眼看待,當成特彆的人。
兩人閒聊著,經過市區,上了春山,回到靜海。
顧然倒車入庫,將車熄火,右手打開車門,抬腿準備下車的時候——
“那天晚上,我沒喝醉。”
他扭頭看過去,陳珂和他對視兩秒,才默默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沒有喝醉?
這重要嗎?
這句話不重要,但說出這句話很重要,它代表著陳珂的某種意誌。
或許,她答應何傾顏,兩人一起爭取自己的幸福,並非隻是符合氣氛的玩笑,而是真的打算那麼做。
蘇晴、何傾顏已經吃過晚飯,但還是在食堂等兩人。
食堂裡還有最後一抹黃昏,照在柱子上,像是在裝修時,被油漆工用橙色隨意地刷了一筆。
兩人打了飯,走到蘇晴她們那桌。
“蘇晴,我要向你彙報一件事。”顧然一邊坐下來,一邊說。
“你和珂珂今天乾了對不起她的壞事?”何傾顏問。
陳珂瞬間覺得眼前的飯菜沒了滋味,心裡忍不住擔憂起來。
“今天一天沒見你,本來還覺得你變得可愛了,現在一見,相見不如懷念。”顧然對何傾顏說。
何傾顏悄悄對蘇晴說:“你老公誇我可愛。”
“什麼事?”蘇晴像是沒聽見似的問顧然。
“餐費的事情。”顧然喝了一口排骨玉米湯,“海城國際高中最便宜的套餐你猜要多少?”
“我知道!”何傾顏立馬道,但又露出回憶之色。
“多少來著?”她當初隻讀了一個星期。
“299。”顧然說,“299,一個人,你不會打算讓我們自己出錢吃兩個月吧?”
“餐費已經給陳珂了。”蘇晴奇怪地看他一眼。
“啊?”顧然看了一眼陳珂,陳珂微笑著點頭。
“為什麼我沒有?”顧然又看向蘇晴。
“你在靜海吃了午飯再過去,晚上回靜海再吃飯,為什麼要餐補?”蘇晴更奇怪地看他一眼。
顧然:“.”
“顧然,你現在隻是靜海的員工,已經是這樣的待遇,等你真成了靜海的股東,我無法想象你的待遇會有多好——連工資都沒了吧?”何傾顏一臉羨慕地說著這樣的話。
“神誌不清的人也乾不出這種事好不好?”顧然不信,“基本工資肯定有的,是吧,蘇晴組長?”
“有。”蘇晴笑道,“但到手之後要上交,我再給你2000的生活費。”
“2000不少了。”陳珂一邊吃飯,一邊笑道。
“我有個提議,”顧然很嚴肅,“像蘇晴組長您這麼有錢的人,必須簽婚前協議,隻是結婚而已,沒理由要和我共享那麼龐大的財產。”
“有道理。”蘇晴點頭同意,“但你的工資還是要上交。”
“.沒關係。”顧然喝湯的聲音像是在吸流淚時的鼻涕,“能和你結婚,我已經死而無憾。”
“死而無憾?”蘇晴笑起來,“一個月2000還不夠?”
“不是一個月2000夠不夠的問題,”何傾顏說,“問題是他一個月幾萬,到手卻隻有2000,一輩子都是2000。”
“知·己!”
何傾顏悄悄對蘇晴說:“你老公說我是他的紅顏知己。”
這次蘇晴沒放過她,主要是她覺得繼續收拾顧然太殘忍。
“你如果真的羨慕,我也可以幫助你享受每個月2000的生活。”她說。
“這可是你說的!”何傾顏一下子興奮起來,“顧然,你也聽見了,蘇晴她同意了!”
說完她還問陳珂:“珂珂,你2000一個月能活嗎?”
“我?”陳珂好像沒聽懂她的深層意思一般,“我大學就是一個月2000的生活費。”
“我現在宣布——我、蘇晴、陳珂、顧然,四個人開始交往了!”
“蘇晴,”顧然笑著看向蘇晴,“我們兩個開始交往了嗎?”
“1500。”
“我在化解.”
“1000。”
顧然要背叛組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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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記》:九月十日,周二,教師節,彷佛城市起火了一般的黃昏
和陳珂說清楚了‘那件事’。
她比我勇敢。
另外,蘇晴今天說,結婚後隻給我每個月2000的生活費,不知道是真是假。
此外,我還挺好奇蘇晴、陳珂、何傾顏她們這個月的工資,可惜靜海規定,不允許討論工資,避免因為工資而影響給病人治療時的心態。
我現在對工資多少有點無所謂了,反正以後2000一個月。
不在乎車、不在乎錢,年紀輕輕,除了女色,怎麼什麼欲望都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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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日記》:
就像總統也會感冒生病一樣,海城國際高中的這些富家子弟,也有心理障礙,有自己的苦悶和難處。
據我觀察,問題比一般高中還嚴重。
莊靜批語:彆太有責任心,走進醫務室主動接受治療的才是病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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