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話,輕輕地把拿出來的外套披在田悅的身上。
田悅隻覺肩上一重,身上由於披著外套而感受到渾身暖和了起來。
一時興起走了出來,忘記穿外套了。
雖然說已經春分,但是到了晚上的夜裡還是寒氣逼人。
淩乘風的好意,她接受了。
怕披在身上的衣服會掉地,她的雙手壓在肩上轉過身子看向背後,“謝謝。”
衣服上的味道已經告訴她,那個人是淩乘風。
淩乘風看著她,“睡不著嗎?”
“嗯,睡不著。因為笑笑明天就要開始接受化療了,我怕他太小就受不住……上網搜索了些資料,都說會很辛苦……光是想象我的心裡就難受,實在睡不著,所以隻能出來透透氣。”
“我們笑笑是堅強的孩子,一定能挺過去的。”
淩乘風也隻能如此安慰田悅了。
他並非世間的主宰者,無法決定一個人的生死。
唯一能做的就是像田悅一樣虔誠地祈禱,祈禱上天能繞過田笑這個才隻有四歲大的孩子。
“你剛才是在祈禱?”
“嗯,”田悅點了點頭,“小時候我媽媽說心裡有希望或者有不開心的事都可以跟月亮婆婆說,她會幫助我們的。媽媽在世的時候我一遇到不開心的事都會跟她一起祈禱,好像不開心的事總會輕易地就過去了。
後來她和爸爸出車禍離世了,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渾身動彈不得時就喜歡看著窗外的月亮,向月亮婆婆祈禱,祈禱我能早點好起來。
後來或許是月亮婆婆真的聽到我的祈禱了,我的傷慢慢地好了起來。我能下地了,到後來能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了……”
雖然田悅說得很輕鬆,可是淩乘風卻聽出了其中的不容易。
當初他還想著田悅的父親很有可能是莊景華的同黨而對她生氣過,甚至怨恨過她。
現在知道她是受害者了,反而覺得心裡很不舒服,覺得十分對不起田悅。
“對不起。”
這是他唯一能跟她所說的話,隻有一聲對不起是遠遠不夠的,但是除了對不起他卻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這一聲對不起就算說千遍萬遍也不嫌多。
“為什麼又跟我道歉?你到底有多少事是虧欠我的?”田悅眨了眨眼睛,雙眼裡充滿了揶揄。
淩乘風沒想到他的道歉在田悅看來是這樣的效果,不過他不想輕易揭過這次的道歉。
“很多,很多……當時誤會了你父親以為他……”
田悅倒沒有淩乘風來得在乎,“已經都過去了,也沒什麼好計較了。對或錯又能如何,都是長輩們的事了。我們隻要過好現在就行了,沒必要繼續糾結於過去。
要懂得向前看。”
“嗯。”淩乘風淡淡地應了聲,可是他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最疼愛他的媽媽突然逝世,還是被人用計害死的,叫他如何能接受。
至今都無法釋懷,不然也不會被齊心妍吃得得死死的。
齊心妍發給他的視頻他已經看了,一點用處都沒有。
她確實發了她跟莊景華聊天的視頻,聊的卻是些無關緊要的事。
那個女人學聰明了,把視頻分成了一段一段的。
但是他卻拿她沒辦法。
她確實答應過發視頻給他,但是沒說那段視頻就一定有他想要的答案。
因此他也不能怪齊心妍言而無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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