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家有明珠!
明珠一病就是好幾天。
發燒的熱度反反複複,幾乎是剛剛略低了一些又燒了起來,向氏整夜未眠,守在明珠身邊。陸三郎也急得睡不著覺,兩人把明珠抱到了大床上一起守著,眼也不錯地盯著孩子,連吃早飯也沒有了胃口。
吃早飯的時候,陸保富瞧著老三兩口子臉上的黑眼圈兒,啐了一聲“沒出息”,可還是讓陸三郎好好在家守著孩子,搖著頭自顧自地走了。
向氏見這樣也不像話,推著陸三郎讓他去睡會兒,誰家爺們兒成天在家守著媳婦孩子不撒手的?可陸三郎偏偏不肯,覺得向氏守了一天一夜早就累得慌,讓她先去休息。兩人互相推讓,最後還是李氏過來拍板定音向氏去休息,她要是休息不好,待會兒明珠要吃奶怎麼辦?
這樣向氏才滿心不安地睡下了。
這一覺睡得卻是頗沉,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幾隻知了在窗外的水楊樹上高聲鳴唱著,正午的陽光帶著枝葉映照在窗上,卻又被窗紙擋在了室外。床帳放了半幅,一時間向氏竟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
除了蟬鳴聲,屋裡靜悄悄的,細細聽,院子裡也沒有彆的聲音。她隻覺得心裡焦急,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不見了似的,張口想要叫人,卻又不知道喊誰。
穿了鞋子站起來,頭有些發暈,向氏這才回過神來,她先休息一會兒,讓陸三郎看著明珠的,怎麼不見人?
出了門一瞧,李氏正抱著明珠坐在院前廊下背陰的地方,看見她便點了點頭,在唇邊豎起一根手指。向氏攏了攏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近一看,明珠嘬著自己的大拇指,睡得正香。
李氏輕輕把明珠托起來交給向氏,口中誇讚道“小明珠可乖著呢!好像也沒那麼燒了,喝了點水就睡著了。我看她精神還挺好的,你也不用太擔心了。餓了沒?我去給你把飯端來。吃飯的時候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
向氏抱著明珠坐下,聽見吃飯的話正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拒絕,李氏已經絮絮叨叨地離開了,一邊走,一邊輕輕活動著肩膀。
懷裡的明珠似乎察覺到換了人,在向氏懷裡扭動了兩下,似乎是聞到了她身上的氣味,鬆開了眉頭咂咂嘴又睡熟了。這小家夥長得肉團團的,份量可不輕,抱得久了胳膊會累得慌,也不知道陸三郎跑哪裡去了。
沒一會兒李氏便和覃氏一起過來了,在向氏身邊支了一張小幾,把中午給她留的飯食擺上,看她一邊吃,李氏一邊告訴她“我瞧著老三還好,他爹讓老馬套了車過來,正好跑這一趟,把你阿帕阿捏和幺妹他們接來住幾天。”
她說著衝向氏眨了眨眼,向氏想起之前陸三郎說的事情,這才發現竟然把要接父母來城裡的事情給忘到了腦後,不禁有些懊惱。這幾日事情一樁連著一樁,她連使人送信給家裡都還沒有送呢!
向氏忙道了聲謝,又問陸三郎吃了東西沒有,惹得覃氏一陣好笑,懷裡明珠戴著的銀鈴跟著響了起來,她忙僵直了身子頓住,生怕吵醒了明珠。李氏在她肩上輕輕拍了一下,嗔怪道“你笑什麼?彆弄醒了明珠,就不給你抱了!”
覃氏偏了偏身子“彆呀,娘,讓我多抱一會兒,我要是再生,也生個閨女多好!”
向氏聽見這話也跟著笑了“二嫂,榮哥兒才一歲多呢,你不是說生孩子痛得很,再也不想生了嗎?”
李氏也笑“可不是,那天是誰多大聲音嚷嚷,再不生了,疼死了疼死了!”
提起生榮哥兒那天的糗事,覃氏紅了臉。榮哥兒出生的時候,比生陸蒙發作得快,可也疼得多。覃氏疼得難受,就指著陸二郎一通罵,還說再也不生了。最可笑是陸二郎在產房外急得團團轉,聽見覃氏罵他,還扒在窗子上長一聲短一聲地答應,把請來接生的範婆婆都給逗笑了。
覃氏訕訕道“那不是疼糊塗了嗎?哎,三弟妹,你快吃呀,今天是特意給你留的綠豆粥。”
綠豆敗火,隻是沙縣附近種的不多,若是要吃用,都是要從山外買來。陸氏貨棧有專門做海內雜貨的,買賣倒是方便,不過這東西家裡人也吃得少,還是陳氏喜歡喝綠豆湯,才自己買了一些。
換句話說,今天向氏吃的綠豆粥,是從陳氏的私房裡拿出來的。
家裡人的好意,向氏都能感受到,可她卻覺得心裡更不安了。這都是看在孩子的麵兒上,但她卻沒把明珠照顧好。向氏忙低下頭,三口兩口扒完了飯,想要把吃剩的收拾到廚房,卻又被李氏按著坐下,隻讓她抱著孩子就行了。
吃了飯沒坐一會兒,明珠就醒了。她還是有些難受,精神卻比前一天好了很多,但是向氏喂奶她也不吃。李氏說這樣的情況讓孩子清淨著餓一天也沒關係,向氏這才放心。
畢竟婆婆生養了四個壯實的大小夥子,這方麵向氏對婆婆是非常信服的。
晚飯前,向氏的家人就到了。
陸三郎把向氏的阿捏和幺妹小弟都接了過來,向氏的阿帕不放心家裡的田地,雖然非常擔心小明珠的情況,也不肯來城裡。倒是小弟在路上聽說自己要去陸氏貨棧當小夥計,興奮了一路。為此,還被向幺妹給罵了一頓。
晚間覃氏特意做了一桌菜,擺在向氏的小院裡,讓向氏一家安靜吃個飯。
瞧見明珠隻是長牙冒喜,有些發燒。阿捏提了一路的心才算是放了下來,拍著胸脯直道還好。又怪向氏不該叫他們進城來,眼看著就是稻子開花灌漿,苞穀薅草的時節了,家裡的活兒那麼多,隻阿帕一個人在家,怎麼做得過來?
向氏驚訝地問道“不是還是大弟和弟妹嗎?家裡水田不多,阿帕和大弟兩個人足夠了。山上的苞穀,往年都是我和阿捏照顧,趙氏一個人雖說辛苦些,也不是顧不過來吧?”
向阿捏皺著眉頭道“她哪裡伺候得來苞穀?再說……”
向氏也皺了眉頭,回憶道“怎麼伺候不來?我記得她家裡也是種著苞穀的呀?再者不是說她在家裡也是數一數二的能乾嗎?怎麼連苞穀都弄不來麼?”
“這,這怎麼一樣?”向阿捏揉著衣角,呐呐不知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