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努力去向你欣賞的類型靠攏?”直到這時候,男子身上原有的那份拘束感已消失不見,溫和而從容的笑意彌漫在他的眉眼間。
“為什麼?”曺靜淑把相似的話又問了一遍,“說實話,我想你可能也明白,我們之間的事,結果不取決於我們自己的想法,而是取決於我父親的態度。”她忍不住說出了一些心裡話。
“我明白,所以這隻是出於我個人的意願。”男子想了想,對她補充著說,“不出意外的話,今晚應該是我們之間唯一的一次約會,但是,我想和靜淑小姐你再見麵。”
曺靜淑沒再去問為什麼,事實上男子剛才的那些言行已經告訴了她很多事情。
她異樣地瞧著男子,低聲啟唇:“我們倆從見麵到現在,相處的時間還沒有幾分鐘,連話都還沒講幾句。”
“所以說啊。”男子咧開了嘴,“我希望靜淑小姐你也不要那麼早下結論。也許相處久了,你會發現我是你欣賞的類型呢?”
旁邊正好有侍者端來餐點,兩個人順勢就各自住口,十分默契地略過了這場在他們今天晚上正式開始前的談話。
不過,當曺靜淑低頭拿起刀叉後,她又聽見桌子另一邊傳來話語:“順帶一提,我剛剛見到您實在太緊張了,忘記了該說的話……您今晚很漂亮。即便隻能和您擁有短暫的相處,我也很高興。”
曺靜淑並未抬頭,她把一塊食物放進嘴中,慢慢咀嚼著說:“我可不欣賞隻會在我麵前說好話的類型。”
“稱讚能讓鯨魚跳舞嘛。”男子對她輕聲細語地說著。
在餐桌上那溫暖的燭光裡,他臉上的笑容顯得格外朦朧和遙遠。
……
“我到現在對於廷京姐夫他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但我始終記得他是個挺有趣的人,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會覺得他的性格很好,但問題也在於此。”
麵對著攝像機,曺海淑仿佛完全打開了話匣子,壓根沒去在意在場所有人那越來越僵硬的臉色,暢所欲言。
“廷京姐夫他,隻有性格好這個優點,他本人在經商方麵並沒有什麼才能,可是在他們結婚當時,我歐尼她已經是被大家一致稱讚的商界驕子了。”
“大概隻有賽爾群的徐會長值得一提。他是廷京姐夫的親哥哥。說起來我阿爸他最厲害的能力就是識人,要知道我歐尼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徐會長還在大宇汽車工作呢,他是怎麼知道對方將來一定能崛起?”
“所以說吧,整件事講來講去,核心就集中在一個問題上,那就是我阿爸他為什麼要給我歐尼找這麼一位善良但普通的丈夫。”
年事已高的婦人說著話,帶著魚尾紋的雙眼就衝著自己前方俏皮地眨了眨,她用似笑非笑的語氣問:“你們覺得呢?那個理由是什麼?”
同樣坐在高腳椅上的導演沉默了一下,避開話題地予以提醒:“那個,我們的采訪時間有限……”
“那我換個問題,你覺得以前在我們集團裡,最重要的子公司是哪一家?”
“這個嘛……請您直說吧。”
“我說出來的話,你們可能都會感到驚訝,過去在我們集團,我阿爸最為重視的公司,其實是HanSh重工。”
曺海淑把這話一說後,其他人果不其然都麵露意外之色。他們都了解HanSh集團的曆史,自然清楚曾經的集團支柱應該是李溪午夫婦手下的物流和航空公司才對。
作為據說最受曺老會長寵愛的小女兒,曺海淑怎麼會把業績從來平平無奇的HanSh重工說成是她父親生前最在意的公司?
幸好曺海淑馬上就揭開了謎底:“重工確實從來沒替集團賺多少錢,但這家公司,最初是我阿爸為了我偶媽而成立的。我偶媽是學建築設計出身,HanSh重工這家公司寄托著她的心願。那是她申元淑,僅僅作為她自己,而不是某個人的女兒或是妻子,人生中最大的夢想。”
在鏡頭前,曺海淑伸出手,一根根地放下手指說:“假如讓我為我阿爸做個排序的話,在他的一生裡,一共有過三個身份,那麼這三個身份在他自己心目中的重要性,應該是HanSh的會長大於我們兄弟姐妹幾個人的父親,而作為申元淑的丈夫這個身份,卻還要遠遠大於前兩者。”
“真的,我光是用言語恐怕都無法向你們形容我阿爸究竟有多愛我偶媽。”她搖頭笑著,“因為他愛我偶媽,所以在我偶媽挑了我大哥當繼承人之後,他就把HanSh重工交給了他。當時沒人知道,隻要我大哥還管著那家不起眼的子公司,他就是HanSh無可動搖的下一任會長;同樣,因為他愛我偶媽,為了幫我偶媽挑選的繼承人,也就是我大哥排除競爭對手,他以父親的身份,給我歐尼找了這樣一位平凡的丈夫。”
她把話說到這裡,又“啊”了一聲:“說起來,甚至就連你們林會長跟這事都有點關係呢。”
導演詫然地皺眉問:“林會長嗎?”
“對,你應該都不知道吧。我阿爸之所以願意接納深時那小子進入集團,真正的理由不是為了我姐夫和我歐尼,而是僅僅因為,深時他的生日,和我偶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