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森林!
裴珠泫已經在餐桌邊上呆坐了有一段時間。
她的麵前擺放了一盆玫瑰花。
說是一盆,隻有一枝。
大半截的帶刺枝莖都埋在了濕潤的土壤裡,唯一的花苞在蔫巴巴地往下耷拉。
乍看起來,這花是快被養死了。
然而很清楚它幾天前是什麼狀態的裴珠泫卻知道,這花不是要養死了,而是快要被她養活了。
準確點講,它是自己快要活過來了。
客廳傳來了組合成員們的笑聲,似乎在熱烈地討論什麼事情。
裴珠泫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抱起這盆花走回廚房裡。
在窗外投進來的那束陽光中,她踮起腳,重新在冰箱的頂上放好了這盆當初隻是被她無意種下的玫瑰花。
她也想勇敢一回,害怕的情緒和各種各樣的擔憂卻在提醒她彆做出多餘的應對。
在整件事沒有搞明白前,她不能隨意丟棄這盆花,最好也不要試圖去破壞它。
這才是最穩妥的做法。
收拾好早餐剩下的碗碟後,裴珠泫走出廚房回來坐下,終於拿起了筆,打開筆記本。
在筆記本的紙麵上,打頭出現的第一個字就是“林”。
往後是“玫瑰”、“聲音”、“看不見”等零零碎碎的詞語,旁人一般是看不懂。
很奇怪,回憶昨晚的那件事,她腦中冒出來的第一印象不是那盆玫瑰花,而是那個自始至終都未發現她的男人。
不過,“林”字也代表了另一層含義。
代表了另一位應該與此有關的人。
其實關於夢境的出現與消失,裴珠泫目前也不是毫無頭緒。
昨天她儘管找到了那盆玫瑰花,最後卻仍然坐在林深時書房的沙發上,無聊地聽他和彆人開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會議後才夢醒過來。
除去在夢醒的前一刻,她又看到書架上的那盆玫瑰花瞬間枯萎以外,她很確定她身邊沒有任何和第一次夢境時有關的事物。
不同的地點、不同的環境、不同的遭遇,連林深時相較之前都變成了清醒的狀態。
排除掉各方麵的可能因素,裴珠泫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時間這一條件。
緊跟著,她又想起來,這兩天她好像都是在同一時段出現在那棟房子裡。
如此一來,規律的脈絡就大致被她摸到了。
隻是,夢境發生的根源她依然沒找到。
要說這事真和那盆玫瑰花有關,那麼林深時又為什麼也被牽涉了進來?
裴珠泫若有所思地用筆將關鍵詞們一一串聯,利索地畫了個箭頭,然後在箭頭指向的空白處,寫下了一個新的詞語。
“雕塑”。
那天摔裂的那座雕塑,也就是她撿到那朵枯萎玫瑰的時候,這是裴珠泫能想到她和林深時在這件事裡唯一的關聯點。
當時她和林深時共同見證了那座雕塑落到地上,裂成了兩半。
可一座雕塑而已,憑什麼能做到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想不通這一切。
裴珠泫的筆停下,在紙上煩躁地留下了幾個黑點。
她下意識從旁邊的塑料袋裡拿了塊麵包片,吃到嘴裡卻滿是乾澀的碎渣。
這袋麵包在冰箱裡擱太久了。
有些東西,遲了就很難下口。
“歐尼,歐尼!”
再次從廚房出來後,裴珠泫就聽見孫承歡在客廳裡興奮地叫她。
“我們今天都沒通告,下午要不要去貞洞街那邊逛逛?我回韓國這麼久,還沒參加過這種傳統活動呢!”
貞洞街?
裴珠泫先是疑惑,接著就恍然地想起了這兩天在實時新聞上看見的“貞洞夜行”活動。
她本想婉拒成員們的熱情,轉念一想,還是說“嗯……去吧。”
走出去散散心也好,再說她要不去,其他人顧慮她估計也不會去,沒必要因為自己而影響到彆人難得的休息時光。
回到餐桌邊坐下,裴珠泫今天第三次拿起了筆。
她一語不發盯著那白到晃眼的紙麵,索性狠狠地畫上了兩道叉。
這還不算完。
見紙上規整的筆跡被那隨意的兩筆給破壞掉,她的心情貌似好了不少,繼續用筆,一個個畫圈塗黑了紙上的那些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