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賭氣的話。”曺佑元坐回了原位上,笑容依舊友善,“我說了,韓信不是要全盤否定hart給出的意見。隻是這個意見是否值得實施、該怎麼實施,還有人選的選擇問題,這些問題不都需要認真考慮嗎?”
“曺社長。從一開始,韓信就不需要hart過多參與這件事。hart要做的工作隻是給出意見而已。至於意見提交上去之後如何,我想確實由韓信自己來決定會比較好。”
聽到林深時的話後,曺佑元的表情終究是笑意微斂,他顯然沒想到林深時在這件事上的態度會如此豁達。
這情況可和他先前了解到的消息不太相符。
他喝了口水,問林深時“照這麼說,hart其實絲毫不關心韓信這次甄選新代言人的事?”語氣裡出現了一絲淡淡的嚴厲。
“hart隻是專注於本職的工作而已。”林深時卻不為所動,“當初說好的事,hart需要做的部分隻是給出意見,我們已經做了,所以之後的事,當然也就與我們無關了。”
曺佑元聽完後就點了點頭,一邊喝空杯中的水,一邊往後靠在沙發的靠背上。
在林深時的細致觀察中,他能很清楚地留意到曺佑元眼裡和神色間的笑意在慢慢褪去,如同戴好的麵具正在摘下,靠坐在沙發上的模樣莫名有種說不出的陰森。
展開話題的由頭沒了,林深時估計兩個人再對話下去也會非常生硬。
他索性就整了整西裝外套,打算起身告辭,結束掉眼下這場略顯兒戲的會麵。
可沒等他起身,辦公室的門外就突然響起有人敲門的聲音。
辦公室裡的兩人都偏頭看去,曺佑元的眉頭立馬皺成了一團疙瘩。
他按下桌上的對話按鈕,沉聲問“怎麼回事?我不是說過半個小時內不許安排外客見麵嗎?”
誰知道,對話器的那頭安靜幾秒後,一道林深時和曺佑元都挺熟悉的年輕女聲就響了起來,口吻還算尊敬,但奇怪地帶了點冷意。
“舅舅。您總不至於連我都不願意見吧?”
坐在辦公室裡的兩個男人頓時神色各異。
曺佑元凝視了一下對講器後,緊皺的眉頭就舒展開來,重新露出了那副先前麵對林深時的笑臉。
“哎一古。”他擱下手裡的水杯,彎腰貼近對講器說,“我們可愛的外甥女怎麼有空來公司找二舅舅?”
“還不是因為我聽說二舅舅您突然間把我的人叫來韓信這邊,搞得我還以為自己做錯什麼事情了呢。”
“嗬嗬,怎麼會呢?再說了,你要犯錯的話,也不該由我來管吧?”
曺詩京在對講器那頭笑吟吟地說“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對了,那麼您找我們林本部長究竟是有什麼事啊?”
“也沒什麼。”曺佑元麵上笑意不減,“我們倆就是談了談新代言人的那件事而已。”
“嗯?那件事不是我們hart反饋完給韓信的意見之後就結束了嗎?還有什麼事值得討論?”曺詩京的口徑和林深時剛才的說法出奇的一致。
曺佑元的嘴角勉強往上揚了揚,緊跟著就說“對……這事是二舅舅考慮不周,剛好我和深時他也已經談完了。難得來一趟,你不如就順便帶他在韓信裡麵逛一逛?”
“好啊!”曺詩京的回應相當爽快。
於是,這舅甥倆就在你一言我一語中決定了林深時接下來的去向,仿佛全然忘了林深時本人的意見。
之後,辦公室的大門再次從外麵被打開,林深時就看到了穿著一身女士白西裝的曺詩京隨同曺佑元的秘書從外麵走進來。
她沒理會林深時,先朝沙發那邊的曺佑元鞠了鞠躬,微笑說“那麼,舅舅,我的人我就先帶走了。”
“嗯。兩個人多親近一下吧。”曺佑元依舊坐在沙發上沒動身。
注視曺佑元的背影,林深時很難揣測出他此刻內心的情緒。
直到辦公室的門被關上,傳來一聲“啪”的輕響後,坐在沙發上的曺佑元才滿臉陰沉地攥緊了一隻手。
他看了一眼旁邊那杯始終沒被林深時動過的水,猛然間甩臂一掃。
玻璃杯頃刻間落地摔碎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乍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