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茂錫淡然的笑了笑,隨後望著她神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自打趙府一彆,楚娘子當日斷案的手筆本官至今記憶猶新,也心存討教之意,楚娘子今日不請自來本官實在欣喜得很啦,就怕娘子今日並非是來賜教,而是為了彆的事情來給本官添堵,如此可要叫本官為難了。”
說著,他端起茶盞一邊飲茶一邊意味深長看向她身邊的衛念一。
衛念一見狀,誠惶誠恐的立刻跪倒在地,又開始啼哭著央求道“大人,我家哥哥真是被冤枉的,還請大人為民女做主,還我哥哥一個公道。”
胡茂錫被這哭聲所擾,擾得完全亂了心神,當著楚南梔的麵直接拉下臉來,厲聲叱道
“你這小丫頭,從鄉館一直鬨到縣衙,昨日大清早的就來縣衙擊鼓鳴冤,擾得本官不得清淨,今日又將楚娘子蒙騙過來,你真當這縣衙是那菜場嗎,可以由著你任意胡鬨。”
惱羞成怒的將衛念一罵了一頓,他又緩下神來朝著楚南梔勉為其難的笑道
“楚娘子,你休怪本官不給你顏麵,實在是這衛家二娘太過胡攪蠻纏了些,牽動聶老為她奔波也就罷了,本官念她遭遇淒楚,也一再忍讓寬容,可她就是沒完沒了的來鬨,本官對她已是仁至義儘了呀。”
“是是是,大人所言極是,此案家師也對民婦有所提及”
楚南梔萬般無奈的想要搬出聶老,可話還沒說完就被胡茂錫打斷
“近幾日本官聽說聶老、常老為爭搶一學生在鬨市大打出手,不曾想這女學生竟然是楚娘子啊。”
一席話說完,他頓時肅然起敬,看她的臉色又變得和藹親切起來。
楚南梔裝作淡然的笑了笑“都是二老抬舉,民婦惶恐不安。”
“楚娘子過謙了。”
胡茂錫說著,又看了看跪著的衛念一“衛二娘,你先起來吧。”
說話的姿態儼然沒了先前的疾言厲色。
隨後,他正襟危坐的凝視著楚南梔,緩緩說道“要說這樁案子本官雖然不才,但也能夠自作主張,斷定其中並無冤情,況且還有聶老查驗過,證據鑿鑿,罪犯也招供了,並無遺漏,所以楚娘子怕是多慮了。”
見他如此說,楚南梔心裡也沒個底,但對他所提及的罪犯招供之事卻存有疑慮。
畢竟這個年代想要犯人認罪,審訊方式並不文明,大多都是嚴刑逼供,即便是清清白白之人進了大獄也能羅列出一大堆罪名出來。
她含著笑意,假意奉承道“大人治理本縣多年,將全縣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條,自然是斷案如神,不會錯冤一個良人。”
這般吹捧了幾句,她將眸光視向輕聲抽泣的衛念一,猝不及防的將話鋒隨之一轉
“隻是我這衛家妹妹今日以性命作保,聲稱她兄長無辜,事關人命,民婦雖隻是一介村婦卻也深知人命可貴,不敢輕慢,不得不隨她走這一遭,還請大人見諒。”
“她呀,她就是個不知世事的稚童,哪裡懂得人心險惡。”
胡茂錫望著衛念一有些不耐煩的搖了搖頭。
思忖了片刻,他卻忽然妥協,放下了心中的底線,自信滿滿的與楚南梔說道
“也罷也罷,在下深知楚娘子能憑著一紙卷宗尋出蛛絲馬跡,念在娘子屢屢助本官脫難的份上,在下這便將此案相關卷宗交與娘子過目,也好斷了這蠻丫頭的猜忌,省得她又去鬨市裡罵本官昏聵。”
麵對胡茂錫突如其來的妥協,楚南梔深感意外。
再聽到卷宗二字,她心中更是不由得冒出一陣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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