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爾斯好奇地打量著這座宏偉而美麗的城市，如同第一次進城的孩子般。
他以前去過倫敦，印象中那裡雖然也很大，但比他的家鄉費城還要臟亂，也更臭。而巴黎卻充滿了優雅的美感，街道寬敞整潔，更是沒有一點兒排泄物的氣味。
街道兩旁仍有一些人在修補建築物，但總體來說，目所能及之處除了一些折斷的樹木外，已經看不到明顯的冰雹肆虐過的痕跡了。
他從馬賽上岸，這一路上看到了令人心驚的慘狀，那些城鎮、村舍如同被海盜用大炮轟過一般，沒想到巴黎竟複原得如此之快。
側前方突然爆發出一陣呐喊聲：
“絞死這些無恥的有錢人！”
“就是他的銀行，卷走了我們的錢！”
“法蘭西被他們騙去了幾千萬裡弗，絞死他！”
“這些騙子，都是些冷血的凶手……”
“或許比這還‘熱鬨’。”迪恩想起年初時高等法院外公審韋濟尼埃的場景，“你要習慣於法國人對這類事情的狂熱。哦，他們喜歡的另一件事就是聚眾抗議。”
查爾斯將頭伸出馬車窗外，就看到七八十碼外，正有上千人簇擁著幾輛囚車緩緩前行。不時地便有人用土塊、垃圾之類的砸向囚車上的人。
兩人閒聊了一陣，迪恩推開車窗看了看，道：
“快到了。你等會兒說話要留意點兒，彆因為法國王太子年紀不大就輕視他，據我了解，他在法國政壇的影響力非常大。”
“迪恩先生，我聽說過幾天要公審那些海盜，到時候也會是這種場景嗎？我是說，我可能要作為證人出席。”
迪恩湊在他耳邊道：
“法國王太子有話跟你說。這是他在巴黎的辦公室。”
坐在他對麵的美國駐法大使西拉斯·迪恩連看都沒看，便為他解釋道：
“那是幾個勾結法國前財政大臣牟利的銀行家，被查出來了，其中一個是要送去市政廳廣場絞死。”
約瑟夫微笑點頭：“我也很榮幸見到你們，尤其是這位擒獲了海盜的英雄。
迪恩也笑了：“他們甚至將國王趕出過巴黎。”
查爾斯四下打量著，有些詫異地悄聲問大使：
“不是去凡爾賽宮嗎？”
正說著，馬車停了下來。埃芒在不遠處禮貌地向兩人撫胸行禮，而後帶他們進了產業規劃局。
“好的，迪恩先生，我會注意的。”
很快，他們便見到了約瑟夫，迪恩忙拉著查爾斯上前，用非常標準的姿勢行了一禮：
“很榮幸見到您，尊敬的王太子殿下。”
查爾斯笑著點頭：“我聽說過。在美國，暴亂者會被國民軍用槍驅散，而在這裡，他們卻追著軍隊打。”
查爾斯被人群吵得耳朵嗡嗡響，忙將車窗關上：
“快請坐吧。哦，查爾斯上尉的嘉獎儀式稍後在凡爾賽宮舉行，讓您來這裡，是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問您。”
查爾斯不懂法語，一時有些大眼瞪小眼。迪恩隻得充當起了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