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也告誡過曾老漢,無論上方司尊如何給他施加壓力,都不能退縮,必須堅定信念,一定要給曾一懷討回公道。
但曾老漢畢竟隻是個普普通通沒見過世麵的漁民,被裘平章稍微施壓了一下就慫了。
徐添當即出聲提醒道“曾老伯,身正不怕影子斜,裘大人隻不過是正常問詢,你如實回答即可。”
裘平章眉頭一挑,看了徐添一眼,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徐添,徐添,你爹給你起這名字就是讓你到處添亂的是嗎?
我讓他三思而後行,不要不自量力再挑戰皇權,你到支持他維權到底?
不知道這天下姓誰的是不?
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比自己官職更高,裘平章重重拍下驚堂木“肅靜!公堂之上,無關人等不得喧嘩!”
徐添“???”
老百姓“???”
“什麼,竟敢連徐青天都不放在眼裡?”
“尚書大人在此,竟敢說什麼無關人等?”
“太過分了!”
“徐大人可是他的上官!”
“看樣子徐大人果然是和這群官官相護的奸臣站在對立麵的。”
群情激憤。
裘平章被吵得不耐煩,於是又重重拍了拍驚堂木“肅靜!”
他摸了摸山羊胡,不屑地瞥了公堂外的徐添一眼,但見這個不到十七歲的俊美少年麵無表情,絲毫看不出有什麼想法。
不過說實在的,他也不會去管徐添什麼想法,畢竟……
他知道徐添死定了。
就算現在還是比他官大一級的兵部尚書,但改明兒一定會被皇上安個什麼罪名除掉的。
前任兵部尚書就是這位徐青天的下場。更何況,這裡還是他的地盤,公堂之上他這個上方司尊最大。
所以他根本無懼徐添。
因為他是與皇上站在一條船上的,而徐添此番行徑是在跟皇室叫板,自然也是站在他的對立麵。
徐添學著他摸山羊胡的動作摸了摸下巴。
好啊,裘平章是吧。
大庭廣眾之下,敢不給本官麵子?
真當官大一級壓死人是開玩笑的?
裘平章繼續對台下剛生出幾分信心和底氣的曾老漢道“曾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已經在公堂之上胡言亂語過一次,你可知誣告是多嚴重的罪,尤其你誣告的對象還是皇子殿下,那可是要誅九族的……”
“這……”
這樣一聽曾老漢又虛了,而堂外的老百姓也聽著怪不舒服的。
大家都有種感覺……這裘平章似乎在帶節奏,引導曾老漢撤訴啊……
隻不過這次大夥剛要嚷嚷,聲音還沒出來呢,裘平章已經重重拍下驚堂木“肅靜!”
老百姓的議論聲戛然而止,紛紛看向徐添。
這回徐添再沒給麵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朗聲道“裘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裘平章眼睛微微一眯,道“徐大人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隻是下官此間公務在身,正在辦案,多有怠慢,還請容後再好好款待大人,請大人先至後堂休息片刻,如何?”
徐添豐神如玉的麵龐上露出一抹冷笑之色,道“斷案時不得帶有任何主觀情緒,一切必須得靠證據說話,這是對身為執法者最基本的要求,你連這都不懂,還談何公務,談何辦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