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靈!
柳文季默讀了幾句台詞,而後才抬起頭,有些不明所以“我沒覺得啊,哪裡奇怪了?”
“你這段時間不是病著嗎?所以才不覺得,但是你要是仔細觀察觀察就知道了。”
王鑫說著又四下看了看,確保無人後又將聲音壓低了幾分才繼續道“這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山村是吧?”
柳文季原以為他會說出個什麼大事來呢,結果就說出了這麼個明眼人都知道的問題,他咬了咬牙將劇本卷起作勢要打他“彆鋪墊,我都知道!”
“好好好,彆打我。”王鑫生怕他途中偷襲自己,一邊護著頭一邊道“你發現沒有,這裡與彆的村都不一樣,這裡幾乎就像一個男人村,女人我都沒看見過,最多就一兩個幾歲的小姑娘!”
他說話的表情認真的就像是在議論一個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一樣,說完了還得四處瞧一瞧看有沒有什麼人在邊上偷聽。
不過對於他的這種疑神疑鬼柳文季就有些嗤之以鼻了,他笑了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世界本來就隻分男人和女人,一個地方要不就男人多一點要麼就女人多”
王鑫在他話還沒說完就打斷道“這我當然知道了。”
他清咳了一聲,聲音更小了一分,貼近柳文季耳邊道“我是說這村裡沒有母親輩的女人。”
他這麼說柳文季就懂了,的確,一個村裡沒有這樣一個女人確實奇怪。再說,柳文季養病的這些天,經常去廚房的灶台前烤火。這也就經常見到為劇組工作人員準備吃食的村民,起初不覺得,而今聽王鑫一席話後柳文季也覺得怪異了起來。
幫忙準備膳食的竟是一個女人都沒有,全是二三十來歲的年輕小夥子!
柳文季合上劇本,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夷山村,那時候的他也沒有在這個村子裡麵見到一個母親輩的女人,唯一看見的女性隻有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
柳文季一直是許多少女的青春向往,可他的青春卻永遠的停留在十九歲那年,從那以後,他就不再是少年,也不會再有少年對於愛人初始的那份心動和向往的了。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季,大雪覆蓋了整個西北小城。劇組一行人走了足足有一天這才走到村子裡。
柳文季是個自律且熱愛演戲的人,所以除了演戲便是在看劇本,幾乎一刻也不得停歇。
當時的夏光也才二十多歲,也是個年輕的半大小夥,沒有後時的光頭,這時的他還有一頭濃密的黑發。
他輕拍了拍柳文季的肩膀“文季,你都坐這看一個多小時的劇本了,休息一會。”
柳文季掏出懷表瞧了瞧,表盤顯示“四點半”
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將劇本塞到夏光懷裡,邊走邊說“那我先出去轉悠轉悠,順便找找感覺。”
留在原地的夏光“嘿”了一聲,朝著就快要走不見的柳文季大聲喊道“您倒是不客氣。”
不時雪花又飄灑了起來,它們飄落在屋簷上、小木橋上、溪水中。淩冽的寒風在雪中呼嘯著,風雪為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銀裝。
地上的雪堆積著厚厚的一層,一腳踩進去能淹沒到小腿處。
柳文季十分享受著一切,他向來喜歡獨來獨往,一個人感受春風、夏蟬、秋葉、冬雪。
閉上眼睛,張開雙臂,感受這場大自然饋贈的風雪美景。
然而還沒感受到三分鐘的柳文季就連打了三個噴嚏,他用食指點了幾下被凍的通紅的鼻尖“好冷,早知道就該戴個帽子出門了。”
說著柳文季掏出懷表看了看,已經出來一個小時了,是時候回去了。他正欲移步卻聽身後有一女聲似在低笑。
他皺了皺眉,心想“這荒郊野外的怎麼會有人?該不會是有人迷路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才轉過頭去。
不遠處的小木橋上站立著一女生,風雪持續交加著,再加上夜幕降臨,濃霧也起了,柳文季看不清她的臉,隻能隱約瞧見她似穿著一灰藍色的棉衣,兩根麻花辮又粗又長,手上提著一個竹籃子。
那女生見柳文季轉過頭來後,便輕移蓮步走了過來,走近了些柳文季才看清她的樣貌。
從小見過許多美人的柳文季第一眼並不覺得她是個多麼驚豔的人物,甚至可以說是普通至極。當時的他隻是在想“怎麼近視這麼嚴重,花紅色都能看成灰藍色”
“先生,你是迷路了嗎?”花紅色棉服姑娘瞧著眼前這個陌生男人傻站這有好一會兒了,糾結再三這才出來想為他引路,沒想到還是個不能說話的。
她搖了搖頭,心裡隻歎可惜,然後臉上掛了個大笑臉,一邊說著一邊還胡亂比劃著“我叫齊沁,是附近村裡的,你是哪個什麼劇組的人嗎?你跟著我走,我帶你回家。”
當時的柳文季反應過來被當做啞巴後,十分高冷以及裝逼的回複了齊沁“不用了,謝謝,我知道怎麼走。”便揚長而去。
現在想起來,覺得真是好笑又好氣,怎麼可以這麼不紳士的讓一個女孩子夜晚一個人回家呢?而且還是那麼重要的人
“柳哥,柳哥。”王鑫在柳文季麵前打了個響指,又輕輕推了推他,這才將他從思緒中拉回來。
他疑惑的看著王鑫,一向待人溫和的他臉上也有了些微怒之色,他對那些年的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而今好不容易回想的如此清晰真實,卻叫人給生生打斷了去。
“柳哥,你剛想什麼呢?”王鑫是個不會看臉色的,楞是沒瞧出來柳文季的臉色不對,反而又推了推他“想這麼入神,我都以為你入邪了,正想叫人來呢!”
“沒想什麼。”柳文季攏了攏披風,站立起身,“今天的戲馬上就要完了,你也跟著忙了一天了,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出去轉悠轉悠。”
王鑫聽了這話立馬走到他前麵,攔住他,“怎麼可以呢!你一個人出去轉悠多危險,萬一遇到些豺狼虎豹的可怎麼好?”
柳文季輕扯了扯嘴角,“就這附近,哪裡會遇到豺狼虎豹?”
“那也不行!”王鑫堅決不讓步,柳文季走一步他就跟著走一步,擋在他前方一臉堅定道“張豐哥專門交代過我,要照顧好你的。你看他就離開三天,要是後天他回來發現你病情加重了非得打死我不可!”
柳文季正欲還口卻被王鑫搶了先,他那張嘴就像是機關槍似得突突突說個沒完沒了“再再再者說了,還有琦玉姐,她也交代過我的,讓我好生照顧你,你這不讓我為難嗎?”
“”
眾所周知,隻要一提到宋琦玉三個字柳文季必定得服軟,外界都傳言他太寵妻了才會如此,可事實如何隻有兩個人最清楚。
不能出去的柳文季正準備和收工了的劇組回村呢,遠遠的就瞧見兩個人影從村口那邊過來。
雖然沒能認清這村裡的全部人,可隱約的瞧著那兩人的穿著就不像是本地人,他眯了眯眼睛也沒能看清,無果隻能求助身旁的王鑫“小王,那兩個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