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想照常一大早就往學校趕。
他縮著脖子頂著寒風出大院的時候,鄰居家的門大多都還是關的。
今天他的心情還算不錯,原因是簽到空間裡的手表,雖然離一支還缺了一個角,可是隻要下次再簽到它,就能湊整成一支了。
混混噩噩的不知道時間的日子,他真是過夠了。
就比方這早上趕公交,他要是知道時間,哪需要估摸著天色一大早就爬起來,還老是估摸不準,要麼不是早了,要麼就是遲了。
這周沒有得到什麼好東西,最好的獎勵不過就是手表素材。
要說他現在最迫切需要的東西,反而不是吃的,自從偶爾能簽到一些食物能拿出來,緊繃了幾年的腦弦就鬆了下來,不再把一口吃的看得那麼重。
因為他很清楚,自從第一兩白麵被他拿出來,餓肚子的事就不可能再發生在他們家身上。
他現在迫切需要的是布,他們家除了他以外,其他人已經幾年都沒有穿過新衣服。
李母剛開始做學徒的時候,頭一年還能穿上新工裝,後麵因為李想個子竄得太快,她之後的工裝都是按照李想的尺碼領的,等他穿小了,再讓給大妹穿,大妹小時候的衣服再傳給李小弟。
就靠著李母一年兩套工裝,一家人的幾年的穿衣問題也就這麼撐過來了。
直到李想考上大學後,穿著工裝去上學,在李母看來實在不夠體麵,她不知道在哪想辦法搞了一件舊外套,李想才有了一件正式點的衣服。
前兩天看見大妹和李母在家穿的衣服,是補丁摞著補丁,一件破工裝都被當成了寶貝似的,不出門還舍不得上身,這讓李想怎麼不心酸。
大妹已經14歲了,也到了愛悄的年齡,他送給她的紅頭繩,被她手巧的編成了花樣綁在辮子上。
可是這鮮豔的頭繩,看著怎麼就和那身滿是補丁的衣服不搭。
大妹平時乖巧懂事,遇事不爭不搶,為此也讓李母常常忽略了她的感受。
李母心心念念要給大兒子湊布票,做套新衣服,現在手頭寬裕了,也會記得偶爾給小兒子買點零嘴解饞,可女兒青春期的窘迫卻被她有意無意的忽略了。
不是李母不愛這個女兒,可她就是想不到,她以自己的人生經曆在無意識的影響著女兒的價值觀。
有些大妹覺得不對,比如對於對待老太太的問題上,她是會反抗的,會闡述自己為什麼不要這樣。
她和大哥抱怨老太太偏心弟弟的時候,通過李想耐心的教導,她明白了不是每個人必須都得對你好,這是那個人的自由。
大妹很聰明,以後在人與人相處之塊,也生出了一套自己的處事法則,所以對於老太太這塊,她反而要比李母清醒。
可是李想作為一個男人,他的心沒有那麼細,在看得到地方能及時糾正,看不到的地方,大妹就隻能被李母的言行影響著。
也許大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哥哥和弟弟的需求排在她前麵是正常的,為什麼家裡的洗洗刷刷的活不是媽媽就是她在做,為什麼小弟不夠吃了,她就會和媽媽一樣自動的奉上自己碗裡的食物。
這些李母不會想,大妹想不到。
而當意識到這一切的李想,他必須要為這個妹妹多考慮。
第一步,就從給大妹改善物質條件開始。
吃完午飯,李想拉著孫國慶到了空曠的未名湖,往四處看看發現無人,他才張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