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又嘚瑟!”
“怎麼,不服氣?還聽不聽?”
“聽,聽,言之有理啊!”
“最後,就是收割,隻要看到她開始期待依賴你的存在,或者有動心的跡象,就可以收割了。突然的消失或者意外的情敵,都是最後的收割機,會讓她們快速投降。”
田欣認真的向老同學傳授著自己的心得,仿佛這是一個能讓人內心充實的塔防遊戲,相關的人也不過是個nc,幫助自己完成遊戲,拿到任務獎勵。
而在這裡人心也好,真情也罷,都不過是證明自己的成績,無關喜歡,隻是一種自我實現的滿足。
“哇哦~~然後呢?”
周語博用一聲長長的感歎,證明著自己的‘孺子可教’。
“然後?然後就換下一個啊,喜歡就待一段,但相信我,很快就會厭煩!隻有下一個挑戰,才是最有趣的,‘亂雲飛渡仍從容,無限風光在險峰’,知道嗎?”
戳穿一個個愛情的粉紅泡泡才是他最大的樂趣,這樣的惡趣味,是田欣無論如何也不願彆人知道的秘密。
“你覺得厭煩,是因為你是為了追而追,我隻追我喜歡的女孩,那叫真愛!追到後才是真正幸福的開始。”
顯然,周語博對此有著不同的意見和想法。
“哼,真愛,這個世界最大的謊言!”
剛才還神采奕奕的田欣,偏著頭垂下了眼簾,渙散的眼神裡出現了罕見的冰冷,和他一直溫文爾雅的形象大相徑庭。
真愛,兩個字讓他忍不住想起了一個高挑、美麗的女子,女子深信著那個自己家道中落後,仍然多加照拂的青梅竹馬,就是真愛。
於是燃儘一身韶華,隻為許彼此一世繁華。
可當青梅竹馬事業有成之時,決然迎娶的卻是那個家世背景顯赫,能助自己平步青雲之人,女子方覺前塵如一場煙花,半世迷離。
如若此時女子轉身毅然離開,也許田欣還會覺得真愛尚存人間,隻是所托非人。
然後,青梅竹馬隻用了寥寥數語,女子便覺得是自己心智不堅,一切都是命運弄人,正是這種癡愛,在她內心不停的穿梭,最終,拋棄身份,丟棄姓名,像個影子般活著。
女子的決定並沒有換來青梅竹馬的心,卻成就了他的自信,玩弄她人於股掌之中的自信。
作為青梅竹馬唯一的兒子—田欣,成為田詩茵做籠中雀的依仗和原因。
田欣深諳其中的虛偽和謊言,他恨透父親用愛的名義包裹下的虛偽和貪心,更怨母親打著愛的名號,自欺欺人做了那攀援的淩霄花。
青山為雪白了頭,來年春天卻仍然看上去翠玉蔥蘢,一片安靜祥和下,隻有自己意難平。
原來兩人虛偽的相愛,傷的最深,卻是他這個局外人。
他不懂,為什麼!
田欣的反常,完整的落入隔壁上鋪的另一個少年半明半昧的眼眸中,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
“愛——是與生俱來的技能嗎?
愛自己、愛彆人、甚至讓彆人愛自己,它們像困了就睡,餓了就吃這樣的的本能一樣嗎?
當然不是!
所有的愛,應該是從身邊最親近的那個人開始,用生活的點滴做黑板,用時光做教尺,用父母親人的愛做引子,用朋友的呼喚做養料,用愛人的情感做土壤,慢慢生長。
原生家庭裡的愛,是學習和生長的開始!
但如果父母都自顧不暇了,又能怎麼辦?
所以,愛,對我來說,隻能是終其一生都無法觸及的東西嗎?”
武濤看著窗外,默默的想著心事。
兩個截然不同的少年,卻在這樣一個夏末初秋的陽光裡,困惑的思索著相同的問題。
青春時的我們,總是熱衷於似懂非懂的去思索愛和生命的意思,卻用餘生去將它們一點一點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