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周語博無知而迷惑的小眼神,田欣這回頗為滿意的對他彈了一下舌頭,還附送了一個眨眼。
赤果果的把他當成了自己心愛的小媳婦一般。
麵對青春期的躁動,我們總是對異性千堤萬防,卻可以在同性麵前肆無忌憚的百般調侃。
不,是調戲,以此來稀釋著內心的狂放。
仿佛性彆是最安全的防範,可以讓大家放心的,在危險邊緣來回試探,可天下哪有翻不過去的牆!
麵對田欣瘋狂釋放的電流,周語博驚得虎軀一顫。
“靠!彆再我這裡撩騷,要去快去,保證幫你把人叫來!”
鑒於周語博的反應,田欣終於放下剛才心中小小的不快,邁著輕鬆的步伐,向於悠悠走去。
“於悠悠,在看什麼呢?擠不進去嗎?”
田欣走到於悠悠身邊,自然的坐了下來。
“我剛拿到我們班教官在筆記本上的簽名,送給你!”
此時的田欣又恢複平日裡,陌上人如玉的溫潤模樣,此刻正把一本薄薄的軟抄本遞給於悠悠。
“謝謝啊,但本子上寫名字,不就是宣誓主權的嘛!以後就用不了了,要了乾嘛?”
於悠悠的話,經常會出其不意的讓田欣進行深呼吸這項運動,最近,他明明感覺改善很多,怎麼又猝不及防的來這麼一下。
“可以收藏啊!你又不缺本子,簽名本身隻是個紀念嘛。”
還好生活的曆練,給與田欣不錯的心理素質,胸口雖然發悶,麵上還是溫柔的說著。
“如果隻是我生命中的過客,路有相遇,就同行一段,歡歡喜喜;路有不同了,就揮手道彆,反正隻是過客,有什麼好紀念的。”
“那如果是值得紀念的人呢?”
“如果是我在乎的人,那這一輩子,就算沒有這些豪言壯語,我也絕對不會讓我們斷了聯係,就更加不需要紀念和離愁啊!”
這時的於悠悠就像千千萬萬年少時的我們,還不懂什麼是害怕。
總以為說了永遠,就真的是永遠;
說了再見,也還能再相見。
這樣的堅定,是陣痛的開始,卻也是成長的。
“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卻是多年以後的事了。
可此時此刻,於悠悠回答時的樣子,秉承自己一貫堅定與自信的態度,讓身邊的田欣實在不好接話,隻能想辦法轉換話題。
“意思是這些要簽名的都是傻嗎?”
“不是傻,是有的人就喜歡沉浸在一種氣氛中,不要前因,也不管後果,隻要開心了,連自己都騙。”
於悠悠對眼前景象,無意間的感慨,卻猝不及防的觸動了田欣的心事,那不要前因,不管後果,一味隻是騙自己的人,不就是自己的母親——田詩茵女士嗎!
那個打著愛情的名號,卻在對方已有家室後,也不願放手,永遠隻會沉浸在‘我們更早在一起,所以我才是原配。’的氣氛裡,哄騙著自己。
一味隻會用自欺欺人當做盾牌,抵抗著父親的無良和輕視。
田欣痛恨母親自輕自賤,但自己不就是在母親的委曲求全中幸福長大的嗎?這樣的自己,讓他更痛苦。
如果不是確定這些事情,於悠悠絕對不會知道,田欣甚至會以為她是不是有意在嘲諷自己。
可心底深處最不可告人的傷疤,被人撩開,哪怕是無意,也足夠成功擊落田欣佩戴妥當的麵具,那張玉質溫潤的臉,一瞬間,變得清俊寒冷,凜冽異常。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渾然不覺,隻以為這是如往日一般,兩人之間默契的閒聊。
一洗如碧的天空下,微風輕拂,兩人坐在操場邊,各自滿懷心事演繹著自己的青春,這充滿暗湧的平靜景象,多年後,仍然讓她們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