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纜車俯視下麵,雪山綿延,偶爾冷風吹過,雪林瑟瑟,卷起一襲白色風浪,天空是無際的藍,少雲開闊。
纜車從雪山穿過,外麵白茫一片,純白無暇,讓人震撼。
雪山被鬆林覆蓋,裹霜覆雪,枝頭被積雪累及地麵,皚皚簌簌。
兩人下纜車的時候,這一片像是未曾有人染指過,雪道非常乾淨。
“你先準備一下,我去下麵看看。”傅沉戴好防風鏡,滑雪杖用力一撐,整個身子順勢往下,疾馳百米,經由幾個彎道,躬身彎腰,急速飆彎,腳邊濺起的飛雪,揮揮灑灑……
一路而來,身側洋洋灑灑跟著一路飛雪。
暗紅色的衣服,俊颯飄逸。
宋風晚呼吸有點急,躍躍欲試。
傅沉很快回到她身邊,“跟著我,彆亂走。”
“嗯。”宋風晚畢竟是新手,自然做不到傅沉那般,隻能跟在他身邊,亦步亦趨……
這邊雪道傅沉曾經來過,那也是以前了。
有些地方雪質太鬆,她猝不及防,摔了幾下。
傅沉偏頭看她,低低笑了兩聲。
氣得宋風晚拿著滑雪杖抽他,不扶她一把,還在笑?簡直過分。
滑雪這件事,像是有癮一樣,那種在風雪中穿梭的感覺,一旦上癮,很難戒掉。
宋風晚摸到一些竅門,玩得也嗨。
傅沉滑了一會兒,就站在高處看著她,這邊雖然白晝長些,過些時候,天色已經逐漸暗淡,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宋風晚一個人滑了一會兒,想叫傅沉和她一起。
她轉頭去喊傅沉,餘光卻瞥見他身後不遠處的雪山,似乎在斷層,好像要從山體剝離開來……
她瞳孔放大。
“三哥——三哥……”宋風晚扯了圍巾,不停朝她招手。
兩人此刻距離太遠,雪地空曠,她的聲音被寒風吞沒,傅沉壓根聽不到,隻能看到她不停招手。
“三哥——”宋風晚扯著嗓子,寒風灌入喉嚨,割喉撕痛。
她聲音都喊得變了掉。
傅沉蹙眉。
宋風晚伸手朝他伸手指,“跑啊,三哥,快點跑——”
不規則的巨大雪塊,眼看著,就要從山體剝離開來……
傅沉轉頭的時候,山體處的斷層,似乎再也隻撐不住,轟然坍塌,雪山距離他還有數百米,但是雪山崩塌,卷席著寒風,帶起周圍的霜雪,撲麵襲來……
速度極快,宛若巨浪,將邊上鬆林吞沒,狂放之姿,頗有氣吞山河之勢。
“三哥——”宋風晚嚇懵了,白色雪浪卷風撲麵,人在大自然麵前,還是渺小的不足一提。
傅沉動作很快,帶動滑雪杖試圖穿雪而過,可是崩塌之勢太快……
宋風晚隻看到那抹紅色身影,被白色吞沒,湮滅無蹤。
她呼吸一窒,大腦一片空白。
雪山坍塌,整個過程持續數十秒,規模不大,當一切停止,天地歸於沉寂。
……
“三哥,三哥——”宋風晚摘了腳下的雪板,拿著滑雪杖,小跑過去,扒拉著雪堆。
“你在哪兒,你彆嚇我。”宋風晚急得眼淚一個勁兒往下落,冰冷刺骨,寒風吹來,更甚刀鋒割麵。
她仔細想著,方才出門時,傅沉還叮囑她,如果遇到雪地塌方或者是雪崩時,要怎麼做,可她此刻大腦嗡嗡的,完全無法思考……
她隻記得,傅沉說了句。
“出了事彆怕,三哥在,會護著你的。”
“傅沉,你這個騙子,你人呢……”宋風晚急了,扔了滑雪杖,直接動手挖雪。
“你到底在哪兒,你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她哭喊著,聲音乾啞,已經帶著哭腔。
“三哥——”她大聲喊著。
回應她的隻有鬆濤雪浪。
她跪在雪地上,聲音嘶啞,雙眼紅腫,挖雪的雙手顫抖,渾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乾了……
“騙子,都是騙子,你還說要護著我的……”
她低聲抽泣,手上動作不停。
“傅沉,你就是個混蛋!”
……
就在她歇斯底裡,幾近崩潰的時候,不遠處傳來窸窣的雪聲,她還沒抬頭,就聽到拿到熟悉又低沉的聲音……
“宋風晚,你這丫頭膽子不小,居然罵我?”
宋風晚怔愣的看著他,他身上還裹著一點雪漬,夕陽沉下,將他周身籠成一股淡金色,暗紅色的衣服,更是泛著灼灼的暗光。
宋風晚身子一軟,跪在地上,掩麵大哭。
傅沉蹙眉,朝著她走過去,方才雪崩過,雪地很軟,他一腳下去,半個小腿都被積雪淹沒,他走得艱難。
走到她身邊,伸手把她摟進懷裡……
“哭什麼,我不是沒事嘛?”
“不滑雪了,這輩子都不滑了。”她哭得聲嘶力竭。
傅沉心臟收緊,把她按在懷裡。
“好,以後不滑了。”
段林白此刻已經穿了滑雪服出門,方才雪崩,他們這邊都能感覺到,直覺告訴他,傅沉那邊可能出事了,他心頭直跳,一顆心懸到嗓子眼,心跳快得要破胸而出,隻能祈禱傅沉和宋風晚沒在那一帶。
他跑到纜車那邊時,目前沒有能運行的高山纜車,記得他直上火。
他方才出門太急,連防風鏡都沒戴。
沒有護目的,雪地白亮放光,他眼睛被照得生疼,眼淚一個勁兒往下落,風刀淩冽,皮膚被吹得又癢又疼。
他吸了口寒氣,渾身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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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木有虐,我真的親媽,咳咳……
就是我家可憐的晚晚被嚇得不輕,三爺,靠你安慰她了。
三爺你滾——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