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要過年了,他不回來,我是真不懂留在外地乾嘛?”
“他說了在打工,不像你,現在自己可以獨立了,就給我甩臉色是吧?”
“打工?”許佳木輕笑,“他到底是陪女朋友還是打工?既然在賺錢,乾嘛還伸手找家裡要,平時一個電話沒有,要錢的時候,電話來得倒是勤快。”
“他還小,一個人在外地,要點錢是應該的。”
“對,他現在一個月能花三四千,我那時候上大學第一個月,你隻給了我400的生活費。”
“物價不一樣,我虧待過你嗎?”
……
屋內除卻爭執聲,就是摔打東西的東西。
“……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東西,白眼狼!”
“都彆吵了,馬上要過年了,讓鄰居看笑話。”突然有個男人出聲了,而此刻不少人都從屋裡出來,多是看熱鬨的,沒人去敲門勸架。
“還過什麼年,你聽聽她說的那是什麼話,現在真是膽子大了,敢和我頂嘴,不就是幾百塊錢嗎?姐姐照顧一下弟弟是天經地義!”
“他都20了,有什麼是天經地義的,他有手有腳,憑什麼我就要照顧他。”許佳木也是被逼急了。
那個女人冷笑著,“你都看到了吧,我們養的好女兒,白眼狼,以後家裡是不能指望你花一分錢了。”
“行了,彆說了。”男人又出來和稀泥,“佳木,你也少說兩句,彆惹你媽生氣。”
“嗬,她現在是找到個有錢男朋友,恨不能早點脫離我們家。”
“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許佳木聲音有些發顫。
“那麼多鄰居都看到了,說一個開車豪車的男人找你,你敢說你倆沒關係?”女人語氣透著一絲輕蔑,“我問你,你還給我裝死。”
“那麼多人都瞧見了,你還把他帶上家裡了,你倆在外麵那些對話我就不想說了,現在整個小區誰不知道我女兒攀上了高枝兒……”
“還把男人給領回家了!”
段林白純粹是想找她麻煩罷了,哪裡知道會傳成這種樣子,這心底像是被什麼揪住一般,難受的要命。
許佳木輕輕一笑,“我和他確實沒關係,你要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許佳木自己心底清楚,段林白這樣的人她惹不起,隻能躲著,不過他也不算壞人,隻是在自己打工地方等著,還沒到家裡堵她,要不然……
“老許,你聽聽她說得這是什麼話,我還管不了你了。”
屋內又是一陣劈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
“哎呦,這是又吵架了?”整棟樓的人似乎都出來了。
“這老許家也真是,女兒好不容易回來過年,有什麼可吵的,他們家兒子確實不如女兒有出息。”
“可不,他家那兒子花錢讀了個大專,還在酒店擺了好幾桌。”
……
段林白咬了咬牙,拄著盲杖就想上去。
“小老板。”小江拉住他,“您乾嘛去?”
“我能乾嘛?自然是上去理論一番了。”段林白早就聽不下去了。
“這是彆人的家事,您上去算怎麼回事啊,弄不好還會把事情弄得更糟。”小江拉著他,段林白看不到,險些摔倒。
而屋裡還在爭吵……
直至那個女人吼了一句。
“……你給我滾!”
那間屋子霎時沒了聲音。
周圍一眾看客覺得沒熱鬨看了,紛紛回家。
“小老板。”小江輕聲開口,“我們也走吧。”
段林白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跌跌撞撞的下了樓,小江想要攙扶他,卻被他給甩開了,顯然是在鬨脾氣。
小江摸了摸鼻子,這也不能怪他,就他家小老板的脾氣,指不定會把許家搞得天翻地覆,全家都得懟一通。
兩人到樓下上了車,氣氛卻有種難以言說的壓抑。
“小老板?”小江低聲詢問,“現在回去嗎?”
“再等等。”段林白手指摩挲著搭在腿上的折疊盲杖,不知在想什麼,隻是那語氣卻不如往常跳脫,而是非常嚴肅正經。
約莫七八分鐘後,伴隨著行李箱磕撞台階的聲音,樓道感應燈從上而下逐漸亮起來。
段林白手指摸了兩下車門,將門打開,甩開折疊盲杖,撐在地上,摸索著,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前走。
“小老板。”小江嚇了一跳,生怕他磕著碰著,要是回去一身傷,段家人饒不了他。
“把車往前開一下,她那行李箱太笨。”段林白拄著盲杖往前走。
許佳木紅著眼,提著行李箱磕絆著下樓,行至1樓時,就看到正在樓道口的段林白。
他今日難得穿了一身黑,戴著墨鏡,襯得皮膚更白,指尖扣著盲杖,那上麵的熒光漆灼灼懾目。
“許佳木?”段林白聽到沒動靜,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你怎麼來了?”許佳木雙眼通紅,饒是知道他看不到,還是抬手擦了擦眼淚,艱難的提著行李箱往下走,“我今天實在沒心情和你吵,如果還為了那天的事情,你打我一頓得了,咱們兩清。”
“打一頓就完事了?你想得挺美,先上車,我還沒吃飯,餓死了。”
許佳木實在沒心情和他周旋,拖著行李追上去,想和他說清楚。
卻看到段林白拄著盲杖,裝得一副霸道總裁,一往無前的模樣,卻直接撞到了車子後視鏡上……
“臥槽,這誰的車子,特麼亂停亂放啊,有沒有公德心。”
小江站在邊上,一臉懵逼。
不是你讓我把車子往前開一下的嗎?
許佳木突然破涕為笑,他是來搞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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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許佳木的人物設定還是蠻普遍的吧,至少我們這裡蠻多的……
二浪算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