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畢竟站在二樓,之前有欄杆擋著,段林白並未看清她穿了什麼,此刻一瞧她這穿著,微微蹙眉。
這裙子也太短了吧。
她並沒穿白大褂,簡單的白色襯衣,一條黑色裙子,還穿著纖細的黑色高跟,深秋的天,腿上僅穿了一條薄薄的肉色絲襪,寒意料峭,她冷得打了個哆嗦,針織外套很短,根本遮不住什麼。
段林白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可能是工作服,想起她家的狀況,心下了然。
“教授不在?”段林白走過去,餘光卻在打量著她。
頭發細致的盤起,露出一截白皙瘦削的脖頸,許是被凍的,嘴角有點泛紫,五官還是清新漂亮的。
“在裡麵開會,要等一下。”許佳木不自然的咳嗽兩聲。
段林白剛想找她算賬,憑什麼總愛掛自己電話,可是尚未開口,實驗室的門打開,幾個學生與老師走出來,瞧著段林白都有些詫異。
“進去吧。”許佳木示意他跟自己進去,“教授,段公子來了。”
老教授剛摘了眼鏡捏了下眉心,“先坐吧,和我說說你最近眼睛感覺如何?就是迎風流淚?”
“嗯,天黑睡覺前,不大舒服。”
段林白是客人,教授自然先照顧他,許佳木坐在一側等著,因為裙子太短,坐下的時候極其彆扭,她雙手不斷往下拉扯,拿了書本放在腿邊,仍舊覺得不舒服。
此刻實驗室裡還有一些男同學,許是也沒見過她這般穿著打扮,時不時朝她看過去。
“我先看一下你的病曆。”老教授戴上眼鏡,開始翻開段林白的病曆表。
段林白咬了咬嘴唇,直接脫了外套扔到她腿上。
許佳木一愣,垂眸看著外套,抬頭準備拒絕的時候,某人湊過去和老教授說話。
她扯過段林白的外套,蓋在腿上,衣服上有乾淨清爽的原木香,還殘留著他身體的溫度,包裹著她的腿,點點熱度滲進來,渾身都暖和起來,也避免了她的尷尬。
她在一個酒店打工,剛結束中班,還沒到宿舍就接到教授電話,忙不迭拿了論文往實驗樓跑,心裡著急,忘了換衣服,連長外套都沒披一件。
她隻是沒想到首先幫她解決這種尷尬處境的人會是段林白。
這看著浪蕩不羈的,沒想到還挺紳士君子。
“……我之前和你說,眼睛好了,也不要熬夜,注意休息,注意飲食,你是不是沒聽我的話?”老教授詢問。
“我……”段林白咳嗽兩聲,他確實自從眼睛複明後,就和以往一樣浪蕩不羈。
最近在忙工作,沒出去喝酒泡吧,但是晚上也是不到深更半夜不睡覺那種,壓根沒把醫囑當回事。
“你可不能這樣啊,身體是自己的,我說的話一定要聽,我給你開個眼藥水,你覺得眼睛不舒服就滴一下,這個藥水你去藥店買就行。”教授歎了口氣。
現在的年輕人哦,就是不聽老人言。
“藥店就有?”段林白咋舌。
“嗯,回去之後,切勿不要讓眼睛過度疲勞。”
“我知道。”段林白回答得乾脆。
他拿了老教授開得藥單,轉身就往外走。
許佳木急忙追上去,準備還衣服。
“段公子,你的衣服!”
段林白回頭看了她一眼,十分瀟灑的說了一句,“你穿著吧。”
許佳木攥緊衣服,目送段林白上車離開。
段林白坐到車裡,瞧著許佳木還站在二樓陽台上,忽然想到自己給她扔衣服的時候,那種瀟灑帥氣……
不計前嫌,不計較這女人曾經打過自己,幫她解圍。
臥槽,老子那時候肯定帥呆了。
段林白傻樂著準備開車去找藥店,卻猝不及防連續打了個噴嚏。
“我去,耍帥撩妹的結果難不成就是自己要感冒了?這京城的天,冷得真快。”
其實許佳木確實感激段林白幫自己解困,隻是這衣服在自己手裡……
這人該不會又深更半夜給自己打電話唱《征服》吧,或者再找自己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