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示意他停止,反而是抬頭看向台上,此時上麵站著5個演員,經理已經快步走過去,“老板,直接換下出戲吧。”
“你先下去吧。”盛愛頤抿了口熱茶,看了眼台上。
所有人戰戰兢兢。
其餘四人都是心底憋悶,這事兒也不能怪他們啊,真是無辜被牽連,希望待會兒老板彆連帶著他們一起罵才好。
“長歌!”
盛愛頤忽然點名,殷長歌心頭一顫。
“不是一直希望我捧你當角兒,我給你機會,甚至把園子開年第一場戲都交給了你,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
“師傅……”殷長歌是屬於做賊心虛,當她看到許鳶飛正大光明坐在台下就慌了神,更彆提京寒川又給了她迎頭痛擊。
“你費儘心思,甚至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擠走小雲,導致她嗓子被毀……”
“你想做角兒,好啊,我成全你!”
“我捧你,讓你站在最耀眼的位置,給你最好的優待,可是事實證明,不是小雲擠走了你的位置,而是這位置……”
“你不配坐!”
盛愛頤可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單刀直入,字句帶血。
狠狠一刀,就紮得殷長歌心悸狂顫,居然一時沒回過神。
宋風晚偏頭看了眼不遠的盛愛頤,之前她就見識過,這位京夫人的厲害,絕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兒。
今日捧了殷長歌當角兒。
一方麵是想讓她放鬆戒備,另一方麵,也是要將她拋在最高的位置,讓她登頂,再把她狠狠踩下去。
這還不如乾脆給她一刀來的痛快。
這可是準備從心理防線上讓她崩潰啊。
殷長歌回過神的時候,臉上的油彩都遮不住眼底的淒厲驚駭,“師傅,小雲的事情,和我沒關係啊。”
“當時我們那麼多人中毒,我自己也是受害者,我怎麼可能給自己下毒?”
“師傅,您可不能被人蠱惑了。”
……
她顫著聲音給自己辯解。
“既然你喊我一聲師傅,那我且最後問你一遍,小雲的事,與你當真無關?”盛愛頤眸色平靜得撥弄著手邊的一盤茶點。
“她是吃了甜品中毒的,怎麼可能和我有關,我當時也被送醫了,您是看到……啊——”
她話沒說完,盛愛頤忽然發作,忽然抬手抓起手邊的一個青銅裝飾物,就朝她擲去。
這是園子裡擺設用的煙爐,撞在殷長歌胸口,裡麵的爐灰灑了一地。
“殷長歌,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撒謊?”
“死到臨頭你還敢嘴硬!”
“用自己身體偽造受害證明,傷害自己同門師妹,還把臟水潑在彆人身上,你的心腸何時變得如此歹毒!”
盛愛頤見她此刻還否認,咬緊牙關,怒瞪著她。
眸色淒寒。
“真的和我沒關係啊……”殷長歌咬牙否認,忽然伸手指向許鳶飛,“甜品是她送來的,我和她發生過爭執,是她想害我!”
許鳶飛無辜得眨了眨眼,並沒作聲。
盛愛頤倒是笑了下,“你既然如此否認,那我給你聽段對話,你來告訴我,這裡麵的聲音是誰的。”
坐在身側的大佬,直了直身子,拿出手機,放出錄音。
自己妻子在衝鋒陷陣,他隻要在後麵幫忙打雜就行。
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後,“……對的,靠近嶺南大道的京家梨園,發生集體中毒惡性事件,應該是吃了某網紅點的甜品……”
聲音通過偽裝,在場的人,都聽不出這是誰的。
但是殷長歌收在水袖的手指,卻猝然收緊,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她就是擔心對話被錄製下來,才刻意把自己聲音化妝一下,她絲毫都不擔心被人聽出來。
“長歌,這聲音你熟悉嗎?”盛愛頤挑眉。
她鎮定得搖頭。
“你們這些人的是我領進門,進入這個行當的,你們的聲線如何,甚至連一個咳嗽聲,我都能認得出來是誰的,你真覺得,你把聲音偽裝一下,就誰都聽不出來?”
盛愛頤冷笑著。
“這段錄音是從最先爆料中毒事件的記者哪裡搜刮來的,當時警方都沒介入,也沒有證明能說明,毒源是什麼……”
“就是因為這篇報道,才把小許的甜品店給推了出去,具體情況不明了的時候,就忙著給人定罪。”
“當時知道中毒,並且能第一時間通知媒體,這人必然是梨園的人,這點你承認嗎?”
殷長歌不知盛愛頤接下來想說什麼,但她此刻的邏輯是很嚴密的,她隻能甕聲點頭。
“既然是園子裡的人爆料,情況不明確,就被臟水潑給小許,那必然和她是有仇的,你方才也說了,你們之間有過不愉快。”
“我是否可以推斷出,你極有可能是爆料人?”
殷長歌被她一番推論,嚇得心頭震顫,呼吸凝澀。
傅沉指尖輕輕摩挲著佛珠,這殷長歌已經被此時的情況嚇得六神無主了,盛愛頤邏輯嚴密,幾乎一時找不出破綻,而且她沒急著給殷長歌定罪……
而是慢慢蹂躪她,一點點磨她。
果然能做大佬的女人,也是真的不一般。
此時台下的眾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今天這出戲的不一般。
京夫人怕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來個……
肅清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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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能說,能做大佬女人的,就算是白玫瑰,純白無瑕,那也絕對是帶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