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傅歡的話外之音就是,他們早就發現了,現在這一切,完全就是做了出戲,看她像個跳梁小醜在蹦躂。
“單小姐,我需要一個交代!”傅欽原緊盯著她,本就氣場盛,借著身高優勢,更是頗具壓迫感。
人證物證都在,單就雇人偷拍跟蹤一事,她都說不清。
此時所有人視線都焦灼在她身上,就好似無形中有無數雙手在束縛著她,有人扯著她的衣服,有人掐著她的脖子,讓她無法喘息,呼吸急促著,渾身僵硬得無法動彈。
整個包廂瞬時靜得可怕,而此時傳來一陣敲門聲……
所有人視線集中到傅漁後側的門上,單研菲好似忽然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眼睛一亮,緊盯著傅漁後側的門。
“你好了嗎?”傅漁是擔心她衣服沒換好,要是剛才貿然讓單研菲衝進去,怕是要出事。
“好了。”
“是她,就是她!”單研菲此時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形象,張牙舞爪的比劃著,指著門,看向傅欽原等人。
傅欽原壓根沒理她,而是走過去,打開門,京星遙已經換了身衣服出來。
一襲齊肩胭脂色長裙,曳及腳踝,頭發隨意攏著,看似隨意慵懶,卻又透著一點點精致,尚未化妝,隻是嘴角有點紅,整個人氣色都被提起來。
與她尋常在店內穿員工裝,大相徑庭,出入甚遠,若是她這般出現在大廳內,單研菲怕是不敢上前問她。
人可以靠衣飾裝扮,可是一個人的氣質,卻不是幾個小時,幾分鐘就能整體提升起來的。
“衣服挺合適的。”傅漁笑道。
京星遙隻是衝她一笑,手就被人握住了,“不是挺合適……”
“不是挺合適,是非常何時,特彆漂亮。”
眾人……
段林白咳嗽著,怎麼都沒想到,以前天天看傅沉和宋風晚撒狗糧,這群小輩中,第一個給他塞狗糧還是他兒子,他抬腳踢了踢身側的人。
段一言蹙眉,抬手撣了下褲子,沒作聲。
段林白蹙眉這倒黴兒子,抓緊點啊,看看人家。
他此時就想催兒子找對象。
段一言腹誹他爸是不是太激動,又想抖腿了?
此時大家都在,傅欽原忽然說這種話,京星遙有點不好意思,隻是稍微扯了下裙子。
就在這時候,單研菲忽然看到屋內桌子上擺放的首飾盒,抬手隻想內側,“就是那個,那個就是她偷的!”
她聲音極大,帶著聲嘶力竭,甚至尖銳得有些刺耳。
她母親拉著她,“菲菲,彆鬨了!”
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傅家擺明給她設了個套,這姑娘看著也不像小門小戶教養出來的孩子,要是偷的東西,哪兒能大張旗鼓放在這裡任你看。
可單研菲此時哪裡還有腦子思考這些,指著首飾盒,就說是贓物。
“東西肯定就在裡麵,你們一定要相信我,這東西是展出用的,她拿來這裡乾嘛,擺明就是要占為己有,你們都被她騙了。”
“我找人偷拍她的確不對,可是照片也不是假的,也不是合成的,她的確水性楊花,作風不檢點!”
“沒想到手腳還不乾淨!”
“你彆說了!”她父親高聲嗬斥,“你是不是還覺得不夠丟人啊,趕緊給這位小姐賠禮道歉,你雇人跟蹤,已經是犯法了!”
“她真不是好人,你們為什麼不信我!”單研菲急得眼眶通紅。
其實這位單先生想得更多,此時在人家地盤,這傅家與這裡一群人,擺明是護著這姑娘的。
傅欽原說是女朋友,宋風晚甚至傅三爺都沒反駁,隻怕這姑娘是入了傅家的眼。
就算她真的偷拿東西,你現在當著這麼多的麵說,傅家就算為了麵子,也會保下她的。
總之現在這麼爭執,沒有半點益處,隻會讓自己處境更為難堪與尷尬!
“照片都在,首飾也在,傅夫人,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嚴先生,您看看啊,這是你的東西啊——”單研菲知道今天自己算是賊劫難逃了,就算如此,也要把麵前這個人給拉下水。
可是那兩人沒有一點反應。
傅漁雙手抱臂,哂笑,“單小姐,鬨完了嗎?”
語氣輕蔑不屑。
“你鬨夠了吧,趕緊道歉跟我走!”單家夫婦是沒臉繼續待著了,趁著傅欽原還沒徹底追究跟蹤的事,想把她帶走再說。
可是單研菲絲毫不理解父親的一番良苦用心,居然直接撞開京星遙,就往屋裡衝。
傅欽原動作極快的先把人攬在了懷裡,可是出人意料的發生了……
京星遙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力氣大得難以置信。
“你乾嘛,鬆開我!”她大聲尖叫,伸手要去拿首飾盒!
京星遙衝她一笑,下一秒,她鬆開了,隻是沒人注意他是何時動作的,眾人隻瞧見單研菲身子一晃,腳下一軟,整個身子傾斜。
她穿著禮服,磕絆一下,踩著裙擺。
隻聽見一聲淒厲的慘叫,伴隨著“砰——”一聲。
頭撞到床邊,一記悶響,額角瞬時被撞出大片血紅,甚至因為撞擊到棱角邊緣,嚴重地方已經滲了血。
“屋內有地毯,你走路太急,容易摔倒,我拉住你,是想提醒你小心點,沒想到還是摔倒了。”
“幸虧……”
“沒撞到桌子上,要是把首飾盒撞下來……”
“我擔心你賠不起!”
千江就守在門口,他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京星遙剛才看了什麼。
十方抵著他的胳膊,“她是不是伸腳了?”
千江點頭。
“心太黑了吧,這一下,肯定撞出腦震蕩了。”
“是有點可怕。”
“你也這麼覺得?”十方好像忽然發現了新大陸。
“她和小三爺結婚,以後兩人打架,勝負難說。”
十方臉黑了,這傻叉玩意兒,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什麼東西。
……
此時單家父母已經趕緊過去把女兒扶起來,單研菲被撞得腦袋發暈,眼前花白,隔了數秒才覺得頭骨都像是要撞裂般,疼得要命。
“你……”她看向京星遙,指著她,那叫一個憋屈。
“想說話,就說話,我長這麼大,還沒人這麼敢伸手指著我?”京星遙輕哂。
“大言不慚,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單研菲氣急敗壞,不受控製般的朝她衝去。
此時外麵由遠及近傳來蔣二的聲音,“千江,你看到星遙沒?我讓她在後台等我,人呢,電話也不接,師傅都到了,找不到人啊!”
千江抬手指了指屋裡。
蔣二長舒一口氣,“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她跑了,馬上展出要開始了,我真是……”
他一進門,一臉問號。
嗯?
這麼多人,都能湊好幾桌麻將了。
他往裡走了兩步,看向內室,唔?
這又是誰?
“怎麼回事?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
“您錯過一出好戲,裡麵那位姐姐汙蔑星星姐偷珠寶!”段一諾嘴巴最快。
“哈?”他去接那位老師傅過來,因為這師傅脾氣古怪,蔣二不得不自己去。
他怔了兩秒,看了眼地上的照片,又看向被撞得腦門紅腫的人,似乎就把一切都想通了。
“姑娘,照片都拍了,你把她底細摸清了嗎?”
“我都不敢衝她大呼小叫的,你還拿手指她,小姑娘,有膽色。偷珠寶?這東西就是她家的,自家東西,稀罕偷?你在逗我?”
“你知道他爸是誰不?京圈最惡名昭彰的那個!”
京星遙蹙眉,他爸分明溫文爾雅,十分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