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又是宴請的客人到了,扭頭的時候,看到那人,臉上沒什麼表情。
可眼風冷淡,完全不像個悲天憫人的出家人,反而像是冷對眾生的無心之人。
“那個……”她悻悻然上前,顯得有些局促,“聽說今天你們訂婚,恭喜。”
來的人就是之前構陷過傅漁的人——盧芳。
當時鬨出的動靜不小,學校給她記了大過,全校通報批評,雖然沒開除,可對她這種極好麵子的人來說,無異於淩遲。
在學校根本待不下去,可是她若是主動提出退學,自己這麼些年的學習用功就付諸東流,她賭不起。
懷生當時用的這招,其實特彆狠,知道她不可能主動退學,隻能在學校耗著,簡直像個活靶子,隻能讓人指責。
“謝謝。”懷生看她眼神頗為冷淡。
盧芳心底實在是意難平,今天所有認識的人,幾乎都受邀來喝喜酒,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這裡的。
麵前的男人,穿著一身西裝,係著暗紅色的領帶,將他寡欲的氣質,生生逼出了一點煙火氣。
“如果沒事,我就先走了。”懷生看了眼腕表,也差不多快到時間了。
“我之前做了那種事,你們還這麼對我……”盧芳抿了抿嘴,“真的謝謝。”
懷生和傅漁並不像彆人那般,抓著她的一絲錯漏,就趕儘殺絕,要不然她在學校,根本待不下去。
“也謝謝你給的喜糖。”盧芳都覺得自己肯定是腦抽了,居然開口叫住了他。
懷生對她態度看著和以前沒兩樣,仍舊是禁欲寡淡,甚至分發喜糖都沒少過她這份。
“沒對你如何,並不代表我們就原諒了你,或者是我們多寬和大度,其實隻是……”懷生神色仍舊淡淡,“不值得,也沒必要。”
盧芳原本還想著,懷生不曾趕儘殺絕,可能是學佛,悲天憫人,對人心存憐惜,他說這話,就好似一記重錘……
沒必要?
說到底,就是在懷生和傅漁眼底,她壓根不算個東西,沒必要計較,就是送糖,也不過是順便而已。
懷生又和酒店的人叮囑一番,轉身往裡走,盧芳站在原地,寒風吹來,渾身涼透。
很快從二樓就傳來賓客的歡呼聲,大抵是訂婚宴開始了。
飯飽酒酣後,懷生和傅漁便挨個桌子開始敬酒,傅漁也不能喝,酒水幾乎都落進了懷生的肚子裡。
傅斯年看著眾人敬酒,並沒上前阻止,直至傅沉說了句
“懷生喝多了,回家後,遭罪的還是小漁,她如果不照顧,漫兮不能照料他,最後還得你來。”
傅斯年蹙眉,端著酒杯就朝著懷生那邊走去。
而此時傅欽原這桌,大家都很熟,不流行敬酒這套,隻管吃喝。
顧淵注意到,那個眾人口中的小狼狗,不斷給段一諾夾菜,甚至她麵前飲料剛喝完,他就立刻給添滿了,殷勤得要命。
席間眾人聊天,顧淵也知道了兩人的關係,用青梅竹馬來形容也不為過。
“顧大哥!”小狼狗忽然起身,對著他舉杯,“我也是剛回京,知道您救了諾諾姐,謝謝你,這杯酒我敬你!”
顧淵挑眉,他救段一諾,又不是因為彆的原因,什麼時候輪到他感謝了。
“我不能喝酒。”顧淵語氣仍舊很淡。
“我知道,您喝茶就行。”他笑著,陽光開朗,熱情奔放,和顧淵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
他位置緊靠著段一諾,敬了酒之後,還低聲問著“姐,你這救命恩人好像對我有敵意,我覺得他看我眼神怪怪的。”
他和蔣二是父子,就算不會察言觀色,小動物的第六感還是很準的。
“有嗎?”段一諾刻意忽略身邊的人,自然不懂顧淵此時是什麼神情。
“就是感覺怪怪的。”
顧淵坐的位置本就離兩人非常近,此時宴客廳正在敬酒,熱鬨非凡,兩人即便靠著頭說話,聲量難免提高,顧淵聽力極佳,已經聽到了某人的吐槽。
還以為段一諾會幫他辯解兩句,沒想到她直接舉著刀子,在他心口紮了下
“他本來脾氣就差,我爸都說他難搞!”
某隻小狼狗認真點頭,段叔叔都覺得難搞的人,那肯定是個怪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