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莊門口黃旌搖動。
姚仲豫看向遠處,隻見數道雪塵接近。酒甕子村地處偏僻,除了每年定期約來看酒的客商,幾乎不會有外人出現,這般動靜卻是稀奇。
待看清那幾個黑點,姚仲豫發現那十餘個騎馬的人身背大弓,拿刀帶劍,模樣彪悍,不由心中微微一驚,連忙喚出莊中雜役。
往年這酒莊歸姚氏所有,姚氏在河東縣乃地頭蛇之一,沒幾個不長眼的會隨便招惹,加上是太平年頭,這酒莊又無姚氏族人長住,沒養護院家丁,眼下,隻有一個應十一會武功,其餘的人,便連兵器都幾乎沒摸過。
“來的是什麼人?”
應十一在地勢偏高的酒莊門口遠遠望去,不由轉頭去問姚仲豫,這夥人佩刀帶劍,模樣凶悍,一看就不是善類,定是響馬土匪之流,姚仲豫在此居住多年,附近若有什麼強人,一定知道。
姚仲豫搖搖頭,帶著眾人來到村口。
這陣動靜,便把大部分村民都吸引過來,
片刻,那十餘匹馬接近酒甕子村,當先的那個悍勇男人揚鞭當空一抽,啪一聲脆響,馬隊就停下,毛色不一的馬匹打著響鼻,不耐地踩動蹄子。
“今天是什麼風,竟把牛二當家吹過來了?”
姚仲豫終於認出這領頭男人的身份,是西邊三十裡外,百獸莊的二當家,但也隱約記得此人姓牛。
百獸莊以打獵為生,但實則定期劫掠商隊和村莊,收些保護費,但因為行事有分寸,從不殺人,也不搶女人,被劫掠的村莊知道告入河東縣,靈官衙願不願意管還不一定,就算肯管,也頂多定幾個當家的罪,剩下的那些莊民,就都會得罪死了,所以百獸莊雖是披著獵戶皮的響馬,也沒被出兵清剿。
“什麼風?”牛二當家拍了拍大腿,也不下馬,朝身後的弟兄大聲一笑,“問的好!弟兄們說呢?”
“這西北風把骨子都凍透了,怎麼,不請兄弟們進去喝些酒暖身子嗎?”有人騎馬上前,對著姚仲豫說。
姚仲豫要是還看不出來者不善,這半輩子也就白活了,隻是他卻想不通,這群人怎麼敢來劫掠酒甕子村,難道是知道了酒莊已不屬於姚氏,又是從哪得到的消息?
“酒,有酒!”姚仲豫上前兩步,大聲吩咐身邊的人說:“還不進去提二十壇好酒送給諸位壯士?”
“二十壇酒就想打發我這些兄弟?”百獸莊二當家一抽鞭子,冷笑道。
“諸位再拿上一萬錢,去買些肉吃。”應十一上前一步說道。
眼下莊裡戰力隻他一人,若讓這幫人找到茬子,動起手來,村民難免受到損傷。
“一萬錢?”那群人麵麵相覷,有人大聲笑道:“去喝個花酒都不夠。”
“是一人一萬錢,江邊柳,你去我房中拿一百個銀錁子過來。”
姚仲豫麵色焦急,連忙補充說,
李不琢兩日未歸,眼下,他隻能先穩住這些人,待李不琢回來之後再解釋,至於如何追究百獸莊,也要等李不琢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