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益垂下眼簾,對那幾個曾來府中肆虐的神吒軍視而不見,明知故問道:“原來是神吒司左禁殺君馮大人,不知馮大人一大清早過來,有何貴乾?”
“長目上尊雷霆震怒,我看你卻清閒得很。嗯,你竟然還有閒心作畫?”
馮鷹走到書桌前把硯台一掀,那畫頓時被墨汙了,又被馮鷹扔在地上。
白遊眉頭微微一皺,閉上雙眼,並不答話。
這清高孤傲的模樣讓馮鷹獰笑起來,
“好,好,又是這幅模樣!”他冷哼一聲,“你誹謗構陷天宮上尊,有人密報說你是與反賊勾結,想要動搖天宮!”
說著,也不讓白益答話,便一揮手:“抓人!”
兩個神吒軍絲毫不顧及白益的身份,不由分說便伸手去拿白益的肩膀。
一旁的白遊看得目眥欲裂,李不琢卻把他攔了下來。
待眼睜睜看著白益被押出神將府,白遊恨得牙癢癢,跳腳大罵,還指著李不琢,怪李不琢不該攔住他,縱使他做不了什麼,上去踹兩腳也好。
李不琢心知白遊是一口悶氣沒處放,便也由著他撒氣。
片刻後白遊氣歇了,又向李不琢道歉,歎道:“剛才多虧你攔住我,不然我一上頭,說不得還要連累二叔,但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得咽。”李不琢拍拍白遊肩膀,心中卻想著方才白益和馮鷹的對話,心想這二人若是演戲,未免也太逼真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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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益此人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當初頗有些早慧,僥幸得了個狀元,卻沒自知之明,一路走來,得罪的人不知其數,眼下竟敢上書誹謗長目上尊,真是膽大包天。”
神將府外,白益被神吒軍當街押走,幾乎引來半條街的人圍觀,除庶民外,也不乏煉氣士,這說話的人就是符金闕,乃司天宮通明閣學士,當年與白益同年州試中第,名次遠不如白益,如今地位卻比白益更高,見到白益遭逢大難,又是惹了縱橫家,不由幸災樂禍。
“我從未看出來,他竟是如此不顧後果的人,他這樣破釜沉舟,又有什麼意義。”薑太川歎息一聲。
“求道之人不進則退,他修為停滯這麼多年,甚至比當年都不如,再遭此劫,就算能苟活一條性命,又剩下多少年給他蹉跎?此人算是完了,枉我還當年還把他當個人物。”符金闕繼續說著。
他身邊的薑太川沉吟良久,最終隻搖頭長歎一聲。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