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敬說罷,便提起身法,向北方趕去。
“他現在展露出來的氣息,隻是凝聚了兩百餘道身神的程度……但他雖極力掩飾,呼吸間周天身神與天地元氣的呼應卻瞞不過我。”李不琢打量著司空敬的背影,心中思量,“他至少是先天圓滿,甚至隻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宗師境。我展露的修為甚至不如他,他卻請我幫忙,甚至願意與我同享功勞,一定包藏禍心。但他心機再深,卻不可能預料到我已重回宗師境。”
緊跟在司空敬身後,李不琢提起身法,趕了一個時辰路,司空敬氣息已不似開始那般平穩,李不琢卻仍是遊刃有餘的模樣,不過過了一會,氣息也稍稍紊亂。
司空敬不動聲色瞥了李不琢一眼,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
清晨時分,一座木樓出現在山麓下,樓邊停留著幾匹矮腳馬。
樓中,侍子為零星幾位客人呈上茶點。大廳角落,一個容貌普通的女人正低頭啜著碗裡的湯水。她一身擎羊眾打扮,吃飯時也緊緊背著包裹,目光不時瞥向門口。
就在這時,一名陌生青年徑直走來,坐在桌對麵,打量了她兩眼,低聲道:“端木家的人?”
終於來了。端木雨神色微變,入蒼梧界後她多方打聽,差點以為當年的線人已經消失,而端木家也被拋棄,幾經周折,才得到了線人的消息,在這路邊宿館裡等待了整整七天,才等到這接引的人,連忙一點頭,低聲道:“下民不配擁有姓氏,隻是在下界為了掩人耳目才用了端木這個姓氏,還請大人不要怪罪下民僭越。”
司空敬眼底閃過一抹輕蔑之色,卻不掩飾,微微一笑:“不必這麼卑躬屈膝,你們臥底有功,六部的大人不會虧待你們,過不了多久,你也和我一樣是上六部眾了。”
“下民不敢。”端木雨低下頭,雖然自幼在浮黎長大,但從記事開始,便在長輩口中耳濡目染,知道自己身負怎樣的使命,如今眼看家族百年大計就要實現,蛻去下民的低賤身份,她心底已開始激動難抑。
“好了。”司空敬淡淡道,“你帶來的情報在哪?”
“一直不曾離身。”端木雨看著司空敬,鄭重道。
司空敬點點頭,“信物呢?”
端木雨目光掃過廳內,同時從袖底摸出一半漆黑的魚符,魚符斷裂處有榫卯,若有另一半魚符,便能與之契合。
司空敬從懷中拿出一張畫紙,紙上也畫著一枚魚符,紋飾與榫卯正與端木雨手中的魚符契合,道:“我曾在上師手裡數次見到這枚魚符,現在終於見到了另一半。你手持這一半魚符,見到上師,便可以證明你的身份了,至於你端木家搜集的情報……”司空敬頓了頓,“先交由我保管吧。”
端木雨有些猶疑,眼前這青年隻是那位“上師”派來接引的人,手中沒有另一半魚符,而她身上的情報是端木家數代心血,豈能輕易交出。
司空敬輕哼一聲:“如今蒼梧形式混亂,就連六部的大人物中也有下界的奸細,我是怕你被人算計,才出手為你保管,你是信不過我?”
“當然不敢。”端木雨連忙說。
司空敬卻不再強逼,“也罷,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