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厭遠遠望著白遊,又看了李不琢一眼,心中忍不住想,赤雪可真是好眼光呐。
“李兄真是惹眼。”邊上有人忍不住酸溜溜地說著,李不琢就當沒聽見。
眾人換了正服,便一齊前往靈官衙內堂。
眾人一到內堂,薑太川與白益都起身迎接,讓大學士起身相迎,還添了個神將大人,這已是在場九成以上的新科童子的人生巔峰了,眾人連忙齊齊見禮。
白益笑道“諸位是薑大學士親手從上千人中甄選出的人才,不必太過拘謹,不過這地方椅子少,就要勞煩諸位站一會了。”
眾人連聲說不敢。
薑太川板著臉道“爾等雖過了縣試,但切不可驕矜自得,且沉下心來準備春闈府試,等考過府試,才有機會為天宮效力,知道了嗎。”
眾人齊齊說是,接著薑太川不緊不慢講了許多前人軼事,警醒眾人。
片刻後,薑太川道“你們都曾寒窗苦讀,大道理也不用我多說了。李不琢,你且過來。”
說著從紫檀桌上取來銅錢大小的琉璃盅,盅裡盛著金泥狀的物事,
李不琢應聲上前,薑太川並指一蘸,琉璃盅內金泥就都沾上指尖,盅裡沒留半點。
接著薑太川就並指向李不琢眉心處點去,李不琢不閃不避,被薑太川指蘸金泥,在眉心處一頓、一拖。
收手後,薑太川指尖也沒留半點金泥,李不琢額上則多了一枚火形金印。
這就是“點魁首”。
畫完金泥火印,薑太川深吸一口氣,似乎也損耗不小,道“這金泥是我兩年前斬了一隻禍鬥,取其心髓化去燥氣,煉化所得。今日你回去後趁早閉關,借這金泥神意可點燃神火,直入坐照境。”
“禍鬥”乃厭火國之獸,能吞火吐火,曾有禍鬥出現在中土之地,一獸燒死二十騎精兵,也隻有大宗師手段才能輕言斬殺。
李不琢隻覺眉心一團炙熱要燒起來般,陣陣熱流不住往腦子裡鑽。
霎那間眼前一片焦灼,連忙調運內炁,把那熱流壓住,這才恢複清明,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多謝恩師。”
薑太川點點頭“我聽說你初入永安縣學時,月考經言隻得了乙下,但僅僅兩月,縣試時你的文章卻文采義理俱佳,可見你穎悟超卓,這是天賦之才,不要浪費了。”
眾人豔羨看著這一幕,內壯晉入坐照,有人隻需數月,有人則要數年,薑太川以大宗師境界,不惜損耗自身修為點化李不琢,這是魁首才能擁有的機緣,能直接領先他人一步。
有人暗生嫉妒,低聲道“這樣恐怕有些揠苗助長,根基不穩,不如腳踏實地的修行穩固。”
當即有人反駁“修行哪有揠苗助長之說,一步快步步快,李不琢得了魁首,直入坐照境,來年春闈府試,又要領先我等數籌,試想縣試時我們與他相同都爭不過他,到時又要怎麼跟他爭?”
“所謂根基紮實,厚積薄發者畢竟在少數,若不是無奈,誰不想少年時候就春風得意,非要大器晚成?”
“待此間事了,他還能獲得兩篇奇經法門,這機緣連聖人徒孫都心有嫉妒。”
那說李不琢有“揠苗助長”之嫌的人啞口無言,看著李不琢的背影,終於長歎一聲。
“永安縣地靈人傑,曆年魁首至今尚無中途夭折的先例,不是邊僻之地可比的,若無意外,數十年後幽州又要出一位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