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魁首還是要飯的,扔進湟水裡,都隻冒一聲響。”女人掩嘴低笑。
老頭瞥了一眼麻布褂子,垂下眼簾“我老早不乾這行了,是第六次你把我拉上賊船。”
“這話說的!”麻布褂子嗤笑一聲,“你莫不是覺得自己手真能洗乾淨了?鶴潛,聽說你年輕時連煉氣士都殺過幾個,如今怎麼成了這熊樣?聽說你家妹子近來就要嫁人,我看不如把她許給我,我帶她吃香喝辣!”
說著伸在女人懷裡的手用力一捏,女人也不喊疼,反而很配合地帶著笑哼了兩聲,麻布褂子哈哈大笑,老頭本來就半開半闔的眼睛一眯,驀地探出左手。
麻布褂子冷哼的同時,一掌切在老頭肘窩,老頭手臂卻沒骨頭般一纏,又繃緊,把麻布褂子手臂蕩開,又收回左手。
麻布褂子摸向自己喉頭,剛才老頭收手時,不知何時在這戳了一指,力道雖比蚊子咬沒重幾分,他卻完全沒看清是怎麼出手的。
“最後一次了,以後彆再來找我。”
老頭背著手,坐回桌邊。
麻布褂子麵沉如水,一雙白花花的腿蛇似的纏在他腰間。
“來呀~”女人嬌笑一聲,把男人的麻布褂子扯下扔開,同時直勾勾看向桌邊的老頭,“鶴潛,你功夫也沒落下呢,也過來玩兒?”
火氣混雜著欲望一衝,男人低吼一聲,罵罵咧咧把女人按在床板上。
床板吱呀搖晃起來,喘息聲不絕於耳。
老頭移開目光。
那孩子就在桌邊直愣愣看著床上的男女,喉結咕咚一下,重新低下頭去,袖中滑出幾片金屬簧與鐵管,對著燈光不住擺弄著,耳朵卻微微側向後方。
老頭拍拍他臉頰,眼神斜向那對男女,閃爍不定。
…………
啪!
李不琢把木匣放在桌上,對三斤道“你來打開。”
“哎~”三斤乖巧應了一聲。
木匣通體黑漆,結合處嚴絲合縫,若不仔細看,倒像是整塊死木琢成,若非搬動時,內部有嘩嘩的金鐵之音,簡直像是實心的。
李不琢看了半晌,也沒察覺打開這玩意的線索,三斤一上手,在木匣四角和結合處擺弄一會,就有哢噠哢噠的木塊滑動聲。
約莫一刻鐘過去,啪嗒一聲,匣蓋緊接著悄無聲息的自主滑開,三斤瞅著裡頭那玩意,跟那雙綠豆小眼對視半晌,驚喜又不可置信道“鴉師父!”
一身鱗羽畢現的青銅片光澤依舊,鴉三通撲棱棱飛出匣子,爪子抓在椅背上道“怎麼用了一刻鐘才打開,這些日子沒好好琢磨機關了?”
“才沒呢!”三斤連忙搖頭,“我還有好多東西沒琢磨透的,你一走,也不知道問誰去了!”說著看著鴉三通傻笑,“你回來就好,你這陣子去哪了?”
鴉三通冷哼道“你跟著他就好,管我作甚。”說著看向李不琢,眼睛又瞥見屋子裡摞著的牽機圖說,嘖了一聲“新科魁首,你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你料不到的事多了,不然當初怎麼落到了我手裡。”李不琢皮笑肉不笑,仍對當初的事心有芥蒂,若非想到它走後那陣三斤傷心許久,眼下就要跟這鳥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