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李不琢借強衝列缺陰脈之海,期間小精元丹藥力過甚,以至於內炁運轉險些紊亂,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此脈一通,後溪的貫通也順理成章。
眼下他已貫通四道奇經,瓶頸儘去,就算不再冒風險,餘下六道正經的貫通也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歸劍於鞘,李不琢把鐵籠裡已將生命力揮發殆儘的鬥雞屍體扔開當作野獸食糧,披上毛朝外的麅皮大氅,把兜帽拉下,隱藏麵容。
午後,李不琢到達河東縣,鬆了口氣。
今晨天未亮,他出城去戰場煉六部劍時,留心提防也沒發現有人跟蹤。
他殺了一名紅袍的事不算什麼機密,但幾日過去龍雀還是沒有報複的跡象。
“是無暇顧及……還是說那群一心複國的家夥胸有大誌,眼中沒我這區區掌書吏?”
李不琢心裡琢磨著,黃棕馬已回到家門前。
把馬栓進馬廄,李不琢進屋後,三斤在院子裡拿竹簸箕曬著些杏乾梅肉,邊上還有她醃漬晾曬反複幾次的話梅乾。
自從三斤開始調理底子後,吃貨的本性愈發覺醒,李不琢花二銀銖雇了個乾洗馬桶掃地洗衣等活兒的粗使丫鬟,讓三斤習練機關術之餘,讓三斤也能騰出空在家中搗鼓自製零嘴兒,除了手頭上曬著的果乾,屋裡還有些她做好的山楂糕。
走近拿了一片梅脯扔進嘴裡,李不琢呲牙咧嘴。
“嘖,真酸。”
“酸了?不酸啊,剛剛好。””三斤跟著嘗了一片梅脯,她就愛酸和甜的,“你不吃我可都帶走了。”
“我已寫信給郭璞了,到時候他在新封府接應你。”
“知道啦。”三斤拍拍衣角,朝屋裡走去,“算算日子,到新封府的時候鴉師父也該醒了。”
李不琢心中一動,想起鴉三通的另一層身份。
若有公輸氏照料,三斤到新封府後,後台可是硬得很了。
這時候街上有人敲鑼過去,喊道“周知,周知!河東港向外通船改為兩日一度!”
李不琢出去一問。
原來近幾日河東縣不讓百姓隨意出入,往新封府每兩日一開的鐵甲艦也改為七日一開。
…………
次日,河東縣港岸邊行人摩肩擦踵,李不琢望著吃水極深的鐵甲艦破浪而去。
船沿小丫頭背著包袱朝這邊不斷揮著手,隨破浪而去的鐵甲艦一同遠去,緊接著又伏在船沿,把腦袋埋在雙臂間,肩頭聳動著,她邊上的鶴潛拍了拍三斤的肩膀,遠遠對李不琢笑了笑,示意他放心。
“暫且遠離這是非之地,也好。”李不琢心中想道,收回目光。
三斤這回去新封府匠盟,要先考匠人憑證,再考巧匠憑證,這其中經曆的時間跨度不短,算來要去一個多月,這還是李不琢和她頭回分開這麼久。
待鐵甲艦離岸遠了,李不琢便往回走去。這時候岸邊百姓極多,不少人都在怨聲載道。
近來河東縣限製百姓遷移,管製嚴厲,不光通船次數減少,出行也要在縣中簽署通關文牒了,岸上抱怨的自然是文牒沒能獲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