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看到自家奴仆許方正青衣小帽,也在雜役中端了菜盤來回忙忙碌碌。
“咳……”吳風在上首咳嗽一聲,端起酒杯道。
“今晚我東三家掌門在萬骨峰相聚,墨門主受邀參加,已經去了。”
“掌門說了,大家無需拘束,今晚不醉不歸!”
“來,各位,先滿飲一杯。”
他正驚疑不定。
“如今朱師兄已去,過幾天便是頭七,師姐必定要大辦一場以為紀念。”
嘩啦嘩啦一片響聲。
路野等人一口悶。
“隻是……”他咬牙道,“便是師弟我犯了錯,也是知恩圖報的。”
“師姐會在師傅麵前給伱多多美言幾句的。”
桌上顧長情冷哼一聲,似乎對錢金金特彆看不上眼,也是,當初他們幾人一同被墨如煙掠了過來。
路野笑著回敬。
“這也不像是有敵來襲的樣子啊?”
哢嚓!
一點,兩點,三點晦暗閃動,然而又有一點耀如星火的光點亮起,遠勝於前者。
王虎,張存義和蜀赤土在外門弟子也在水準線之上,不算拖後退。
“該不會是誤報吧?”
是在萬骨林地盤遇襲?
還是在回程的時候遇襲?
是萬骨林背叛了東三家盟誓,還是西四門組隊突襲?
這才將馬屁狂潮壓下去。
佘處站起來擦擦額頭汗水,迎上眾人探尋鄙夷目光。
隻是如今眾人和宗門聯為一體。
眾人從緊張,到疑惑,再到鬆懈。
還有百十多人雜役弟子,亂成一團,四處逃散,錢金金大聲嗬斥幾句,跑出一弟子當場殺了幾人,命令他們就原地跪下等待,再敢亂跑,通通殺了。
倒是吳風最後咳嗽幾聲,讓大家少飲多餐,雖然掌門允了大家不醉不歸,到底修仙者還是要講究個儀態。
路野注意到,吳風和四位長老除了前三杯,再喝酒都隻微微沾沾嘴唇,一杯酒喝了半晌都未喝完。
升官,發財,死道侶,果然人生三大喜啊。
旁邊默不作聲的花明突然向戚芳芳舉杯。
就在山門內測石板上,有一不起眼凹槽。
隻是等了幾柱香過後,清風吹過,一片寂靜隻聞鳥蟲聲,並沒有什麼異常。
五色歸一後,淡黑色護山法陣光罩變成深黑色。
“因此這第一杯應該敬墨掌門和吳掌門。”
顧長情嘀咕一聲。
顧長情冷笑一聲接力捅刀道。
就在此時,場上突然響起尖銳刺響聲音。
“舍師弟……”錢金金眼珠一轉,立刻明白舍處是指給自己一條財路啊。
錢金金已經坐穩弟子中第一人位置,成了墨如煙的入室徒兒,算玄墨門第一位真傳弟子。
“我等能從秘境中苟活歸來。”
眾人在法陣內能單向往外看得明白,若有人此刻從山外看,鷹墜峰便完全籠罩在一片漆黑中。
“這惡婦,自家道侶死了也不見悲傷,居然還穿大紅袍,真是賤人!”
小歡喜不耐煩嗬斥道閉嘴!
路野閉目,周圍一片黑暗。
小歡喜之前被分配到的便是前山正門這塊陣旗,所以第一時間帶人守了這裡。
“舍師弟,你這是做何解?”錢金金吃驚,這怎麼訓斥幾句還訓哭了?
眾弟子端起酒杯來。
陣盤周圍插著許多一階中品靈石。
他注意力大半集中在上首吳風和四長老身上。
其中四長老中,邋遢湯算城府最淺的,他頻頻目光看向山外,似有憂色。
小歡喜帶領路野等十人駕駛遁光直奔此處。
所以她一指便指了過來。
他和戚芳芳都是被墨如煙從楚國淩雲宗升仙大會抓來的,算是半個熟人。
花明見狀嚇得在旁邊低語道。
“顧長情,花明,康書,元清兒,戚芳芳你們五人入陣守旗。”
他們要臨近山腳,以陣旗調動法陣威能,靈活應對外來攻擊。
路野眾人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這佘處不該去養蛇,去養馬肯定是個好苗子。
她今天穿得紅色喜慶,完全看不出喪偶之痛,滿臉笑容,態度謙卑。
四大長老也跳了起來,連聲高喝,點名諸弟子隨他們去山下守護陣旗。
“舍師弟……這裡是你坐的地方嗎?”
畢竟法陣一開便是吞金獸,效果雖好,可惜太貴了。
包括許方正在內,一群雜役戰戰兢兢就跪在滿地油膩破碎盞盤中,個個都被嚇破了膽。
是否有外來勢力介入?
大家腦袋亂哄哄的,大多不敢相信,這秘境之旅不過剛結束四日,便又要開戰了。
吳風要去調度整個法陣。
“本來還想秘境中互為援手,可惜沒能碰上。”
元清兒和錢金金自然不是一路,也添油加醋道。
而且,連敵人是誰也不知。
“諸弟子聽令,依往日演練各守陣盤,準備應對敵人攻擊!”
這是變著法子送錢給錢金金,還給她指了一條財路啊。
守護陣旗可不是什麼好活,諸人便是站在法陣內,一個蘿卜一個坑的人形靈石,負責在長老法力不濟的時候頂上支援。
將大妖斬得屁滾尿流,震懾了其他狼子野心的魔門弟子,真是大家的好師姐。
果然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戚芳芳用宗師精血,和封魔禁符並無關係?
這令牌在空中轉動幾下,嗖一聲便插入地麵青石板中凹槽內。
“還要多謝師姐在秘境中為我等護法,說起來,小弟便欠師姐一條命呢!”
將那些死去弟子道袍放進去便算是交差了。
他想到一事,故意問道。
路野沉默應對。
路野心中吐槽,這錢金金果然靈根出類拔萃玄墨門排第一。
錢金金都混成真傳了,戚芳芳都是內門弟子,隻有他還是外門弟子,且小歡喜采補起來沒有節製,實力不進反退。
“全靠兩位掌門平時苦心教導,又臨行賜下寶器。”
剛才口口聲聲罵賤人,轉臉便諂媚笑臉好師姐。
眾弟子便使勁吹,一頭牛配一杯酒。
若對方攻得狠了,法陣威能反噬,他們會受傷。
五人無奈進入陣中盤腿坐下,法力勾動旗幟,等所有旗幟亮起後,陣盤內所有靈石也陡然亮了一截。
因此那些死在秘境中的倒黴鬼,這幾日玄墨門安排在後山荒涼處弄了一大的衣冠塚。
“師姐和朱師兄恩愛一場,是眾弟子都羨慕的神仙道侶。”
吳風一腳踹翻了身前桌席,氣急敗壞跳起來,大喝一聲道。
隨著眼前淡黑色光幕染上深紅色,其他方向依次剩起淡白,凝黃,翠青色,總陣那裡亮起璀璨金色。
他咆哮連連,從儲物袋中取出巴掌大小黑色陣盤,上麵鑲嵌各色寶石,手指在上麵快速點過。
吳風聽了哈哈大笑,一副孺子可教的欣賞眼神看著錢金金。
轟隆隆大地輕抖。
“敬死在秘境中的同門,敬平安歸來的各位!”
今夜月明星稀,微風輕拂,本來是賞風文雅,瀟灑恣意之夜。
山顛上。
魚龍環狀圖中,周圍各人顯示亮點依次熄滅,最後隻餘窄窄一道微光,如射燈照破迷霧,照向幾十裡開外的萬骨林上。
宴席上歡聲笑語,上首五人卻沒怎麼動筷飲酒,反而越發表情嚴肅起來。
吳風手指上戴著一戒指,怦然出現裂痕,而且有刺目紅光閃亮。
一陣輕顫。
康書見她又提起了情敵朱建,臉一下拉得老長。
戚芳芳笑而點頭,滿飲杯酒。
吳風和四長老自恃地位高重,並沒有下場,錢金金這大師姐擔子便重多了。
戚芳芳卻不慣他,在旁邊噗嗤一聲譏笑,換來佘處如蛇般仇恨怨毒目光。
嗡嗡嗡。
這人不能處啊。
敢向墨如煙下手,這敵人怕是來勢洶洶,不是善茬。
如今,他也就隻能穩壓喜歡逛青樓的花明一頭,在眾弟子中已經泯然眾人,不算出彩了。
這佘師弟好不懂輕重,都成內門弟子了,居然耍滑頭用靈寵藏物,真是內門弟子的恥辱。
“這戒指是一對法器,掌門遇襲便會捏碎示警!”
“錢金金拍的好馬屁!”
等到迎敵時才會將法陣威能全部打開,除了總陣外需要四方分陣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