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三人聽了,心中暗罵一聲,急忙拚命鞭打馬匹,往城裡趕。
這秦通真該死,若不是他公報私仇,橫插一杠攔路截殺,消息應該早傳入城內,也不會如此被動。
他們還不知道。
秦通這豬隊友還不止做了這一件蠢事。
按計劃,城池後方本來應該是秦通率領馬隊哨探的方向。
若不是他帶了圓臉伴當繞個彎去追殺路野,他這一支馬隊隊伍原本實力很強,早就應該查明當麵敵情,將消息帶回城中。
因為隊伍中少了兩大高手,因此這支馬隊竟然被邊軍探子埋伏合圍,全部斬殺,一個也沒跑出來。
城牆上響起警鐘。
立刻多了許多巡邏兵丁,城池中人聲鼎沸,顯然也發現了來襲的官兵。
城牆下,流民窩棚中,眾多流民立刻炸鍋了,人們從窩棚中湧出,彙成人流就往城門跑去,一個個哭爹喊娘,哭聲震天響起。
縣城如今被流民軍占領了,這就算匪區了。
本來那些官兵老爺平日就不把流民當人隨意砍殺,殺良冒功更是家常便飯。
如今還不大殺特殺?
路野三人連人帶馬被擠入人流中,差點被推倒。
王虎長槍一掃,才將周圍掃出一片空地來,三人得以退出洶湧人群。
可要繼續往城門下趕,那非得先在人群中殺出一片血海。
路野長槍在手中一緊,眯起眼睛。
此刻,城門半閉,數不儘的流民向前湧去,不知道瞬間有多少人被“拍”在城牆上,聲聲慘叫中,被拍成了肉醬。
然而後續還有不停流民向前擠去,或主動或被動投入到這個死亡漩渦中去。
而漩渦中心便是那半掩的城門,那城門後門的兵丁個個竭力嘶吼著,拚了命要將城門關上。
隔著一扇城門,內外人發出無數嚎叫聲音。
這門是扇活路,也是扇死路,好像地獄的大門半開著,無數活人,死人圍繞其搏鬥、糾纏。
而城池另外三麵城門雖然均在視線外,那哭喊的聲浪與這裡一般無二,想必也發生著一樣慘絕人寰的事情。
“走牆角!用繩索上城。”
路野當機立斷,手中槍一指城牆一角。
因為流民都一股腦湧向了城門,所以反而偏遠的城牆角落裡沒什麼人。
路野一拍馬,三兄弟繞過密集人群,驅散瘋跑的流民,衝向城牆角落。
等到了城牆下,仰頭看,上麵果然有巡邏的兵丁,在緊張看著城下。
有那兵丁看到三人靠近。
嗡!
一根箭立刻射了下來,有人在城頭上厲喝出聲。
“什麼人?速速離開!”
王虎大怒。
“快放下繩索拉我們上去,我們是闖王軍中女營今日派出哨探的馬隊!”
他將身上的腰牌扔了上去。
嗡!
又一根長箭射下,將那腰牌直接射穿釘在地上,那人冷喝道。
“腰牌也可做假,也可殺了探子奪下冒充,誰信你?說不定你們就是官兵的奸細!”
張存義氣急。
“我們有要緊軍情彙報,剛才還向城內發了鳴嘀射箭示警!怎麼可能是奸細?”
“而且我們隻有三個兄弟!官兵若派三個奸細上城,能乾成什麼?”
那頭目在城上立刻大喊一聲。
“他們承認自己是奸細了,來人,給我射死他們!”
他話音未落。
路野不耐煩從馬頭下取出一人頭包裹,一把將包布撕破。
“睜大你狗眼看著。”
“這是闖大王親侄秦通統領的腦袋!”
“伱彆眼瞎說你不認識,你不認識,其他人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