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老道一聲輕笑,手從身後腰間一抹,一杆丈許長幡就出現在他手中。
他搖動長幡,幡麵上麵立刻有無數虛影仿佛活了過來,幾番蠕動,幡麵落下淡淡黑霧,將他全身籠罩。
那輕鬆粉碎巨石的音波到他身前,隻擊得那黑霧震蕩不休,卻並未一下穿透。
對麵那灰袍僧人見了,眼睛閃過厲色,不斷敲響手中木魚,一道道音波從那骷髏嘴裡噴出。
青陽老道也不敢大意,全力搖晃手中長幡,股股黑氣從那幡上落下,將攻擊儘數擋下。
二人在山穀中小心挪移腳步,你來我往攻過幾個回合,暫時奈何不了對方,便拉開距離,互相罷鬥,警戒看向對方。
雙方冷冷對視。
僧人先開口。
“便是你藏在闖破天身後裝神弄鬼,搞了一出天命在身?”
青陽老道嗤笑回複。
“彼此彼此,閣下不也來了一場銀光繞旗,天命在晉?”
原來這二人便是搞出天命對天命的滑稽戲的真正主角。
灰袍僧人怒哼一聲,想到後麵還有流民軍許多武道高手在搜山。
雖然他不怕那些所謂的武道強人,但蟻多咬死象,他不宜久留,便強壓下火氣道。
“你我都是修者,追求那長生神通大道,伱怎麼甘於為一凡人賣命?”
“不過是亂世中一介草頭王,可笑還以為自己得了天命,被你糊弄,你也不過是為了培養你手裡那根大幡。”
“你手裡那百鬼幡吸了不少戰場上剛死的殘魂碎魄,滋養得不錯。”
“你也不想讓它毀在我手裡吧?”
青陽老道皮笑肉不笑回應。
“彼此彼此,你不也為官府賣命,跑來刺殺闖破天嗎?”
“你那木魚用的是宗師軀骨,還是現殺了剝皮抽骨,將其魂魄也煉入骨中,費了你很大功夫吧?”
“梆子是幾個銀髓宗師的脊椎大骨做的,不過看上去精元流失了不少,你刨了不少宗師的墳頭吧?”
“就是不知道咱們到底誰手裡法器更厲害些?”
那僧人聽青陽老道提到了刺殺的事情,勃然大怒。
“還不是你乾的好事!若不是你給了那闖破天一張護體符,那些廢物武道中人早就將他殺了!”
“闖破天攻破省城和我無關,不過他不該派人將巡撫衙門燒成平地!”
“那巡撫卻是老僧的獨子,我不過去搜尋寶物,離開兩天,便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闖破天便該死!”
一個和尚卻有了子嗣,這和尚偏偏還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青陽老道哈哈大笑,眼中瞅著那和尚手中的骨魚,閃過貪婪。
“道友,你六根未淨,還怎麼追求那大道?”
“不如讓老道送你去見佛祖,幫你解脫吧!”
老僧聽了大怒。
“原來是看上了佛爺的法器!”
“去死!”
話已至此,這和尚知道後麵追來的道士是為了殺人奪寶來了,和刺殺闖破天根本沒什麼關係,這便是死局。
老僧震怒,全力揮動手中骨槌,將那人骨骨魚敲響。
一道道音波衝向青陽老道。
青陽老道也不含糊,搖動手中百鬼幡。
那幡麵上諸多虛影變實,最後化做一雙角赤發,青麵獠牙的厲鬼,那鬼物揮舞手腳,立刻便有大團黑霧流下,將青陽老道的身子牢牢護住。
不僅如此,青陽老道頻頻舞動幡麵。
上麵還跳下許多虛影,帶著一股陰風衝向和尚。
老僧見狀,急忙將手中骨魚拋起,憑空變大幾倍,擋在他麵前。
他骨槌敲上去,立刻有陣陣陽剛氣血散發出來,在身前組成薄薄血盾。
那些從百鬼幡上跳下的虛影撞上去,立刻發出淒厲慘叫聲,蒸發得乾乾淨淨。
連那幡麵上的惡鬼軀體,都變得虛化許多,不似之前那麼身軀凝實。
顯然這和尚的骨魚蘊有武者陽剛熱血,最是克製那鬼物陰森之氣。
噗!
青陽老道見狀,急忙衝著幡麵噴出一口精血。
那惡鬼受了滋補,猛然體型變大,幡麵不停抖動,隆起,然後砰一聲,這惡鬼竟然跳下大幡,幾步便來到血盾麵前。
它仰天怒吼咆哮,一拳帶著濃濃黑氣砸下。
刺啦刺啦刺耳聲音響起。
每一拳砸在那血盾上都冒著白煙,被宗師陽剛氣血灼燒。
然而這鬼物此刻身軀凝練,全身黑氣猶如實質,還有百鬼幡在後麵源源不斷補充陰森鬼氣。
它竟毫不顧忌鬼氣消耗,隻是一拳快似一拳砸下。
每一次碰撞,陽剛氣血和陰森鬼氣就如同火水相遇,大股大股抵消。
隻是片刻。
那血盾被砸得搖搖欲墜,那宗師骸骨做的骨魚上麵竟然出現道道裂縫,眼看就要碎掉了。
老僧大急。
自己苦心煉製的宗師骨魚,卻敵不過對方以量取勝。
明明是陽剛克製陰氣,如今,卻被對方反製了。
對方法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