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爸瞞下了。”
“他之前就高血壓，後來就喝湯藥調理。”
“隻不過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為什麼不告訴我？
王衡把這句話憋回了嘴裡，告訴自己又怎麼樣？
何況，自己和家裡，和王德龍的關係，
就像楊晨說的那樣，可以理解，無法原諒。
“所以，隻能在這裡等結果？”
“是。”秋湘雲緩緩點頭“另外，衡兒，你的婚禮要推遲了。”
“我知道了。”
會診的結果不算樂觀，手術也並不順利，甚至王德龍還突發腦溢血。
最後手術成功了，但是王德龍還沒有醒過來。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也或許，是醒不過來了。
秋湘雲沒讓王衡留在這，自己一個人留在醫院陪護，打發金秘書把王衡送回家。
開了門，宋瑤慧、林安姝、林安芷竟然都在。
“你們？”
“我爸告訴我的，剛好她們兩個都在我身邊，就都知道了。”
是啊，婚禮延期的事情肯定要告訴宋叔的。
“啊，我沒事。”
宋瑤慧沒說話，走過來抱住王衡，王衡僵硬的身體打了個顫，然後反手抱住慧慧，緊緊的。
林安姝和林安芷倒是難得的沒有出聲，雖然恨恨的瞪著宋瑤慧，但是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什麼動作。
隻不過晚上宋瑤慧終究是沒能實現隻有她和王衡一起睡。
彆誤會，
單純的睡覺。
在林安姝和林安芷的堅持下，最後是四個人一起睡的。
王伯鋪了足夠四個人一起睡的榻榻米，王衡在最左邊，向右依次是宋瑤慧、林安姝、林安芷。
王衡平躺著，眼睛睜著沒有絲毫睡意。
宋瑤慧有所察覺的握緊他的手，翻了個身麵對著王衡，又拉著王衡也轉了過來，和王衡麵對麵。
一隻手放在王衡的臉頰上輕輕撫摸，小聲說道“我在的。”
王衡點點頭。
宋瑤慧索性開了燈，坐了起來，讓王衡躺在自己的腿上。
“那天我回家之後，”宋瑤慧沒有提王德龍，隻是說起之前王衡想辦法讓她和家裡和解的事情“我媽說，你告訴她，和家裡割裂，是兩敗俱傷的事情，不論怎樣，總歸是血濃於水，傷的不僅是家人，還有自己。”
“你知道那是什麼感覺，所以不希望我也這樣。”
“我也一樣。”
林安姝和林安芷眼睛都要噴火了，隻是在這種氣氛下極力壓抑，沒有動靜。
宋瑤慧到沒有得意，注意力都在王衡身上“這不怨你，也不是你的錯。”
王衡張了張嘴，嗓子有些沙啞“我知道。”
“我隻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我沒有想到。”
“慧慧你記得嗎？我們當初看的時候有一句話。”
“父母是隔在我們和死亡之間的簾子，你和死亡好象隔著什麼，沒有什麼感受，你的父母擋在你們中間，等到你的父母過世了，你才會直麵這些東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親戚、朋友、鄰居、隔代，他們去世對你的壓力不是那麼直接，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間的一道簾子，把你擋了一下，你最親密的人會影響你的生死觀。”
“他如果倒下了，那道簾子也就沒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麵對那段過去了。”
“好像，都沒有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