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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餐廳。
莊又晴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言靈術還能當成大沉默術來用。
如果有個史上最沉默晚餐大賽,她一定能帶著在場所有人勇奪第一名。
在她說完那句話之後,所有人沉默地吃完了晚飯。
邵榮沉默地吃完離開,離開前神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更加憐憫。
大約是覺得她癡戀成狂到腦子有病。
沒關係。
根據她當言靈師這麼多年的經驗,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邵榮一走,餐廳就隻剩下莊又晴和邵崢。
莊又晴站起身,真誠地關心著邵崢的身體“我上樓了,你好好休息,早日康複。”
“人已經走了,你不用裝。”
邵崢語氣平靜,目光中帶了幾分譏誚“我確實是個殘廢,治不好。你最好早點認清這個事實,我不想讓彆人以為我娶了個瘋子。”
莊又晴假裝沒有聽出邵崢的陰陽怪氣。
“做人不能太消極。你沒聽過心理暗示療法嗎”
莊又晴開始胡扯“隻要大腦每天給身體積極的心理暗示,就能夠改變自己。這也是一種療法,你不要放棄希望邵榮算什麼,你遲早有一天能夠比他更好”
莊又晴恰當地扮演著一個求而不得的怨婦,逼著丈夫奮發上進
“你要是覺得自己暗示不出口,沒關係,我來以後我每天都誇你一遍,說得多了,你肯定能站起來隻要你身體變好了,區區邵榮,不在話下”
邵崢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片刻後,他渾不在意地笑了笑“好,知道了。”
莊又晴覺得他此刻肯定很想把她送進精神病院。
不要慌。
莊又晴心想,現在就扮演著一個怨婦吧,隨便邵崢怎麼看她。反正等他的腿治好了,她就和邵崢提離婚。
到時候二人兩不相欠,邵崢也管不著她。
莊又晴滿臉鎮定地回到房間。
一關門,她的滿臉鎮定就崩了。
她麵色痛苦,抱著枕頭,大喊一聲“真累。”
她硬生生把td三個字給憋了回去。
言靈師不能說臟話。
畢竟誰也不知道,言靈師說的臟話會不會成真。
莊又晴頓時感到一腔苦悶無處發泄,抱著枕頭猛錘了幾拳。
還好邵崢雙腿殘疾,一般隻在一樓活動,不輕易上樓,讓她能有個喘息的空間。
好累好累好累。
莊又晴摸起手機,她要去互聯網肆意衝浪,尋找她的快樂老家。
然而一打開手機,她就看到一條消息
牧溪晴姐,明天的試鏡是早上九點哦八點的時候我過來接你
牧溪,就是原主的經紀人。
可愛軟綿,唯唯諾諾,飽受原主欺壓。
要說接手了原主的身體,莊又晴最怕的是什麼,就是進娛樂圈了。
哪怕不發動言靈,言靈師的日常言語中也會有微弱的能量。
曾經,她有過在ktv唱苦情歌讓一個包間哭倒的戰績
什麼都沒乾,單純唱了首歌,就讓所有人哭得撕心裂肺、痛心斷腸,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家在ktv辦葬禮。
所以不管是演戲還是唱歌,她都無法控製這股能量,也無法預計這些能量會產生什麼效果。
她本想著拒絕,還未等她回複,第二條消息緊接著就發了過來
牧溪你答應了柯書導演一定會去的,千萬不能失約哦
莊又晴“”
好嘛,言靈師最大的軟肋,和她最怕的娛樂圈,一同撞了上來。
言靈師必須遵守承諾。
所謂言出必行,言靈師承諾的東西,就一定要做到,否則會遭到天道的反噬。
白紙黑字簽的合同更是如此,文字是語言的實體化,對言靈師的束縛更加增添了一層。
她穿書把言靈帶了過來,那必然把他們言靈師一脈的束縛也帶了過來。
因為她現在占據了這具身體,占據了和前身相關的一切因果。
也就是說,原主曾經說過的話,會等同於她說過的話。
莊又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原主顯然不是很有契約精神的人,就算她簽了合同,也未必會認真執行,隨意爽約。原主可以這麼乾,她不行啊
她立即給牧溪回了一條消息
“這兩年簽過的工作合同,你都發給我看一遍。”
牧溪很快回複“好的哦,晴姐”
沒過多久,莊又晴就收到了牧溪發過來的一堆文件。
莊又晴一個一個打開仔細查看,三分之二的合同都已經過了期限,還剩下一些零散簽約的綜藝、網劇約。
綜藝約看起來都還不錯
畢竟原主作天作地,一出境就自動吸引火力,自帶熱度,是綜藝製片們喜歡的類型。
網劇約就一言難儘,慘不忍睹。
至於代言
彆想了,名聲太差,壓根沒有品牌找她。
莊又晴半放下心來,又問“除了這些合同,我還有沒有承諾過什麼”
牧溪沉默片刻。
而後,她委婉道“晴姐可以看一下你的微博哦。”
莊又晴打開了微博
“莊又晴跟著長輩拜訪了一名退圈大導,大導說好久沒見到我這麼有靈氣的新人了,害得他都想重新出山拍電影。然後導演夫人說都怪我,他好不容易休息幾年,又要忙起來,真是個勞碌命。我沒辦法,隻能買點小禮物給導演夫人賠罪啦。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