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也好,穆帝早就開始準備查貪墨一事,即便是他貴為王爺,那上萬兩的銀子也能打他個元氣大傷,與其等旁人被揪出來帶起徹查貪汙案,不如他自己將現成的由頭送給穆帝,還能幫自己拜托那些銀子。
常鴻此番,倒也算死的有價值。
至於銀子。
端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腰上的玉佩。
留的青山在,還怕沒柴燒嗎?
若不是自己如今還未準備妥當,那麼多銀子,他也不是真的不心疼。
他眼睛一眯,問心腹“那常家姑娘···如今如何了?”
心腹知道自己王爺的心思,早早的就派人盯著常家。
“自常鴻出事後,常家幾乎就亂成一鍋粥了,家裡女眷求人無路,許多下人丫鬟都跑了,至於那常妍,一直呆在府裡,並未出來,小人也打聽不到。”
端王可有可無的點點頭,低聲道“敢動本王的女兒,她想怎麼對茹兒,你們便也準備好,叫她自己也試試這滋味。”
常妍此時在常府並不好受。
倒不是說常府已經山窮水儘,畢竟父親的罪名還並未判下。
府上的人都不相信常鴻會貪墨了如此多的銀子,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般,女眷除了整日哭哭啼啼也沒有彆的辦法。
隻有常妍,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一些什麼。
那日,她並未受到按照約定應該遞過來的消息。
事情敗露了。
常妍是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哪一步出了差錯。
按照穆一茹的性子,是斷然不會記得家中轎夫的模樣的,那日她又是一直不著痕跡的提起簡如緋,明知她都多討厭那人,卻還是不斷引導著穆一茹想起她。
後來在酒樓,也是她先說起的洛柊,引得一眾小姑娘歡聲笑語,更加刺激到了穆一茹。
她料定她會發脾氣離開,也不會在意貼身丫鬟的事。
退一步說,她是真的料到了,那些漢子也有說辭應對,氣急的穆一茹短時間內也不會發現。
至於上了轎子之後,她便再也沒了威脅。
一切都是完美的,完美的計劃,完美的內應,和,完美的替身。
她與穆一茹交好,自然是知道穆一茹與簡秋茗之間的齟齬。
任誰也不會想到被“打暈”的秋巧才是內應。
那在王府裡唯一有嫌疑的就是簡秋茗了。
即便最後簡秋茗沒有成功替她背這個罪名,可那又怎麼樣呢?
這個計劃,本來就不是衝著簡秋茗去的。
穆一茹已經毀了,還有誰會娶在意簡秋茗的清白與死活呢?
她要的就是穆一茹的生不如死。
特地交代了迷藥不要那麼重的分量,要的也是穆一茹清醒的受折磨。
若不是太容易暴露,她甚至想親自到現場去。
親眼見著穆一茹受折磨!
她從小便是常鴻的掌上明珠。
常鴻發妻早亡,常妍的娘雖未抬正,在常府也與嫡夫人無疑了,那個嫡出的大哥,即便是嫡出又能如何?
父親還不照樣是最喜歡自己?
她自認聰慧,卻第一次在穆一茹這裡屢次碰釘子。
初見時,她便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她站著,她跪著,宛如一條忠心的狗一般。
後來她們交好,也如同穆一茹的施舍一樣,父親還屢屢叮囑自己,要與郡主交好,不要惹郡主生氣······
有穆一茹在的地方,就是眾星捧月一般,而自己,也隻能隱於她的身後。
明明,明明這個人蠢笨不堪,傲慢自大,任性妄為。
她不是出身高貴嗎?那就讓她被玷汙清白。
她不是驕傲自大嗎?那就讓她的尊嚴跌到地底去!
常妍慢慢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