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病今天好了嗎!
司?幾天幾夜沒合眼,就這麼守著她,高燒退了,但醫生說可能會影響到記憶和智商,畢竟淋了雨又跪了倆小時,浴缸裡的水也是冷的,這種情況沒有個三十九度八,可能都稱奇。
她醒來的那天,陽光明媚,萬裡無雲,如重新活過來一樣,洗儘鉛華,眼底染上一絲莫名的寒意,就連嘴角都不扯一下,沒有說話,隻望著天花板發神。
司?見狀,有些擔心的開口道,“姒姒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還記得我嗎?”
沈姒予的思緒回籠,她記得眼前的人,但是不記得自己喜歡過他,不記得看見那荒唐的一幕,也不記得自己為什麼割腕,隻知道自己應該強大起來,這是她割腕前在心底起的誓,沒想到卻如此清晰。
看來,忘記的都是些不好的事,而且隻是部分,這並不重要,“嗯,記得。”
就連聲音也冷了幾分,司?似乎有些不習慣她這樣,“那,你記得為什麼會自傷嗎?”
沈姒予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不想活了,就想試試割腕能不能死,沒想到不能。”
司?眉頭蹙起,她變了,變得疏離冷漠,可她才十五歲,為什麼眼底有了滄桑感呢。
“我是誰,我們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事,你還記得嗎。”
她這才把視線落在司?身上,輕輕眨了眨眼睛,“你是司?,我們八歲認識,媽媽把我托付給你,你見我第一麵叫的是小姐,以後,都叫小姐吧。”
男人瞳孔微縮,以後都叫小姐吧,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還是,在心裡從來沒有把他當過哥哥,亦或者,喜歡的人。
“好,小姐,我是司?,不姓沈,姓司,你記住了嗎。”
沈姒予點點頭,“記住了,我還記得媽媽給了你一些勢力,從今天起,為我所用吧。”
為我所用,這是她第二句語出驚人的話,司?捏緊手掌,他們之間的軌跡,似乎在這次割腕中,徹底走偏了。
“是,這些都是小姐的,?永遠忠於小姐。”
思緒回籠,司?打了個冷顫,薄唇有些顫抖,他黑曜般的眸子盯著那處已經熄滅的房間,雨停了,他身上卻沒有一處是乾的,也是八年前那些話,如今都深刻的在他腦海裡回響,以後都叫小姐,為我所用,?,永遠忠於小姐。
這是他們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所以每次他都用這句話來膈應沈姒予,希望能激起她一絲絲的記憶,今夜,她終於失控了,我永遠忠於小姐,為小姐生,為小姐死,?配不上小姐,但會陪小姐一輩子,這些話,終於把她惹惱了,司?的嘴角勾成一個自嘲的弧度,唇邊溢出一聲歎息。
淩晨五點了,這個時候的天,最黑,他動了動僵硬的身軀,體會到了當年沈姒予的絕望,從他那裡看見他和莫軟糾纏,回家淋了雨還跪了兩個小時,她身上還有被踢傷的痕跡,割腕泡的也是冷水,這些她忘了,他一輩子都不會忘,她的痛苦,一半來自於他,這是他欠她的。
沈姒予噩夢驚醒,冷汗涔涔,她睜開眼睛,呆滯的望著黢黑的房間,掀開被子,衝向落地窗前,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他正襟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