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純一郎,或者說被命名為山田純一郎的惡靈在房間裡麵獲悉了這些信息後。
他便知道一件事,即使比嘉琴子那個女人的確厲害,但僅憑她是絕對沒有能力構建出這樣的世界。
作為自地獄通過門而降臨的厲鬼,當得知了這個世界的規則、還有那些教徒的遭遇之後。
他便知道,這個世界絕對不是僅憑琴子一人之力便可以將其構建出來。
除非——
“是門的力量,琴子,你也墮落到使用它的力量了麼?嗬嗬,難怪當初你驅逐我的時候,力量那麼奇怪,竟強大到讓我有一種不可匹敵的感覺。”
山田純一郎的目光在不停的變換,甚至瞳孔深處隱隱有著恐懼,作為地獄的惡鬼,他實在是太明白“門”究竟是怎樣可怕的存在了。
如果這個世界是由門的力量構成,無法破局的話,自己真的會死於此地。
包括自己所謂爆發的底牌,也絕對不可能擊破這個世界。
“現在已知,三大惡靈各有規則,需要籌齊三大物件,加入筆仙遊戲,進入所謂的考場,考核成功才能從這個規則的世界離開。”
沉重的腳步,踩在地上,透過床下的縫隙看去,隻看見慘白的肌膚下,全是鮮血,而在腳下、甚至沾著一塊不知是誰的碎肉;
甚至於,就連心跳、呼吸都被壓製下去。
惡意越強烈、憎恨越深刻,其實力便會越可怕。
還未等男人鬆口氣,他忽然感覺肩膀被人輕輕一拍。
被發現,自己會死。
過了不知道多久,隨著四周燈光一暗,急促的步伐響起,每一腳都像是踏在他的心臟一樣,在他揪心的恐懼中,那道可怕的身影終於離開此地。
他猛地停住腳步,目光看向最前方,此刻,最前方一名衣裙沾血、雙手拿著一把刀的少女也緩緩抬起頭,在月光下絕美的臉龐,神色麻木,如死人一樣,當看見男人後,她緩緩舉起刀。
恨吧?但這個恨意也是有著極限的,但從剛才那道扭曲的影子上,山田純一郎所看見的是如深淵一般,深不見底的惡意。
“這不是我的恐懼,這是,這具身體的恐懼。”
之前曆曆在目熱血的話語,依舊在心中回蕩,在這生死的邊緣,他也久違找到了作為人類時候,那種應有的悸動。
縱使無數的恐懼像是惡魔一樣要將他吞噬,但山田純一郎的目光依舊平靜如水。
會死——
自從看見那道身影後,他感覺自己的心神都在顫栗、哪怕是在地獄,也沒有這樣純粹的惡意。
拍照……在之前的資料中,明明應該是給自己拍照才對,怎麼是讓自己給它拍?
要不要答應?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而是將自己生命賭上的抉擇。
少女抬起手,她手裡提著半截男性頭顱。
“踏、”
想到這裡,他身形在原地一閃而逝,其速度極快的在樓道開始奔跑。
他身子一顫,轉過身,在他的身後,一位眼眶空蕩蕩、麵癱的少女露出滲人的笑容:“你,能幫我們拍一張照麼?”
此刻他也總算是明白了,為何觸犯規則會必死,鬼的實力來源於惡意與憎恨。
“還有,在這個世界會遺忘自己的名字,自己必須要記住自己的名字才能成功參與考核。”
但,任何的憎恨和惡意都是有限的,舉個例子,你幫了一個人,救了他的命,但他反過來將你殺掉。
山田純一郎心中不由為之一鬆,他立馬翻身從床下麵站起來,目光也看向走廊。
太可怕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純粹的詛咒。
“你,不願意?”
你憎恨麼?
不留絲毫餘地,純粹為毀滅和詛咒而生的惡意。
“目前,我已經有了英語書、目前還缺吉崎川的畫像、眼鏡。”
隨後將紙張保存在抽屜和自己的兜裡麵各一張。
“踏、”
此刻走廊燈光亮起,又恢複了平靜,外邊月亮高懸。
即使那道身影緩步走向房間後消失不見,此刻山田純一郎緊緊提著的心一時間也難以放下來。
他咬破手指,在兩張空白的紙上,將自己的名字寫了出來:“記住,你的名字叫山田純一郎”。
這個念頭像是不受控製一樣,瘋狂的在腦子裡麵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恐懼也開始瘋狂生長。
“隻有按照規則來了。”
“踏、”
按照那些資料所說,現在是不可多得的平靜期,自己必須要趁著這個機會去尋找那三件物品才行。
可就在這時,男人迅速從懷中掏出英語詞典;
按照音標開始誦念上麵他壓根不懂的詞彙;
下一刻,麵前少女死寂的臉龐露出一絲恐懼,隨著一聲淒厲而尖銳的尖叫聲,少女頓時消失不見。
可就在這時——
在他翻滾進去的瞬間,外邊走廊燈卻是忽然熄滅;
下一刻,屋內的燈,亮了起來。
他剛準備出去探索之時,忽然,外邊走廊的燈光開始明滅不定,男人的麵色微微變動,沒有絲毫猶豫,他立即側身翻滾,躲進了床下。
少女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但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卻是反而顯得更加的可怕。
“我願意。”
山田純一郎一咬牙,迅速做出了抉擇。
少女將相機交給他,男人忍著那來自於這具身體本能的恐懼,沉住氣,拍了一張。
“拍好……”
話音未落,便忽然覺得胳膊一陣劇痛,近乎瞬間,隨著一道血痕的出現;
他整隻手臂便被某種力量強行分割了下來,隨後徹底消失不見,一時間鮮血四濺,劇痛讓他本就陰沉的臉更加的陰沉。
下一刻,麵前的少女也消失不見。
在地上,緩緩飄落一張斷臂的照片。
“該死——”
他剛想暗罵一聲,卻忽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目光微微一滯,剛剛張嘴,便吐出一團爛肉,那是……這具身體的舌頭。
究竟是什麼時候?
——在自己誦念英語單詞的時候,該死。
可這是為什麼啊,明明自己已經做好這一切,按照規則去做事,但依舊被詛咒攻擊了?
難道是——
“因為自己吐字不標準、照片沒拍好?”
想到這裡,他一時間有苦說不出。
……
與此同時,現實之中。
吉崎川手中拿著錄像帶,將其放進了放映機。
這個錄像帶,隻有自己看才不會出事。
而在吉崎川的眼中看來,這孩子靈魂的迷失也是因為自己失誤所導致,況且自己之前也答應過幫他找全靈魂。
所以,吉崎川想要嘗試一下。
“真的要這樣麼?”
琴子其實並不希望吉崎川做這種事情,在她的眼中看來,吉崎川的安全比那個可憐的嬰孩更加重要。
一旦吉崎川出事,那麼,伽椰子失衡,後續的事情就更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