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馬蹄“噠噠噠”的疾響,沐青伏在馬背上回頭看向漸漸遠去的靈木穀,胸中一股說不出的情緒湧來
就要離開了,自己住了十四年的家園,毀了,家人們,失蹤了,小妹鈴兒,就那麼神秘的消失了,而自己從今天開始,就要踏上一條前塵莽莽的修仙之路。福、禍、吉、凶,皆是未知,不知有什麼等在前路,但心中的目標卻是明確的——救人!修仙!牢牢把握住那個天大的機緣,主宰自己的命運!
忽然,大團的烏雲將天上的白雲和霧氣一吞而入,瞬間遮蔽了日光,天空中轟隆隆一陣響雷,原來是一場山雨將至……
緊接著“嘩嘩嘩……”雨聲大做,將沐青一身的泥濘洗刷的乾乾淨淨。
沐青抬起頭望了那張牙舞爪的烏雲,暗道“你知道我要走了,來為我洗塵嗎?”
頭頂雷聲再次響起……
沐青臉上露出堅毅的笑容,被急催而起的馬兒顛簸著,離靈木穀越來越遠……
……
那疤臉修士又和幾名刁家修士彙合,帶著沐青向西北方而去。
這一路顛簸著行了十幾日,幾人終於來到一處鎮佃。
此刻沐青依舊被捆著,不過已經是單獨坐在一匹馬上,靈緣劍和琉璃金珀自然被搜了去。他抬頭看去,隻見鎮口大路邊豎著一塊石碑,上寫三個字——青山鎮。
這青山鎮也算是一處大鎮,街上買賣鋪戶林立,吆喝聲此起彼伏,刁家馬隊穿行而過時,鎮上村民慌忙向兩旁躲去,一些老人婦孺躲避不及,一下撞上路邊的攤販,頓時人翻攤倒,亂做一團。
而刁家馬隊卻毫不減速,氣勢洶洶的疾馳而過,留下幾句喝罵。
這馬隊穿鎮而過,又行了十幾裡,終於在一座山腳下一片大宅院前停了下來。
院中頓時出來十幾人,又是牽馬又是遞水。
沐青此刻也知道這名疤臉修士名叫刁殘,好像是刁蠻的一位兄弟,被彆人稱為“二當家”。
刁殘把沐青嘭的一聲甩在地上,口中道“又抓到一個,速速回報家主。”說罷翻身下馬,拎起沐青,進了院子,穿過幾層房舍,拐了好幾個彎,轉進一間小室,小室不大,地上卻有一扇暗門。
刁殘拉開暗門,拎著沐青向下走去,原來這裡有一條地道。
大約下行了三十多步,前麵火光一閃,進入一處寬闊空間,竟然是一座地牢。地牢中擺放著幾十個大鐵籠子,每個鐵籠中都關著一人。
借著火把的光亮,沐青猛然發現,這些被鎖在鐵籠中之人,果然都是自己的族人,自己的三位爺爺赫然在列。
沐青不由心頭狂喜,呼喊道“爺爺!”
沐蒼山正在一個鐵籠中閉目打坐,聽沐青這一喊,頓時睜開眼睛,沐家眾人也紛紛向沐青看來。
“青兒!”沐蒼山驚呼一聲,他本以為沐青可以逃過這一劫,可如今眼見沐青也被抓了回來,怎能不驚。沐家眾人也紛紛呼喊著沐青的名字。
刁殘來到沐蒼山近前,冷哼一聲,道“這是你孫子?大爺我慈悲,就讓你祖孫團聚團聚。”說罷將沐蒼山鐵籠門打開,把沐青扔了進去。
把鐵籠再次鎖好,刁殘道“沐老頭,我勸你好好掂量掂量,把該說的都說出來,家主滿意了,也許還有一條活路,如若不然,嘿嘿,怕是再難見到你這孫子嘍。”
說罷,得意的走了。
沐青一把摟住沐蒼山,急切的問道“爺爺,其他人呢?我爹娘呢?怎麼沒看到他們?”
沐蒼山將沐青摟在懷中,長歎一聲道“那些族人……都不在了,你爹和你娘她……”沐蒼山說道這裡,卻是一臉複雜的神色。
沐青雖然氣惱那些族人鄙夷他是無法開靈的廢物,但畢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四年,頓時心如刀割,牙關緊咬著沒有哭出來,恨恨的道“爺爺,你說,我爹娘呢?”
不遠處一個鐵籠中傳出一聲略帶稚氣的聲音,正是沐青的一位堂弟,名叫沐正,是沐蒼海的親孫子,比沐青小一歲,不過已經是開靈中期修為,靈根是三木一水,乃是沐家小輩中資質最好的一個,也是最受寵愛的一個。
隻聽沐正帶著幾分恨意和幾分哭腔道“你娘是妖怪,都是你們這兩隻妖怪害得我們沐家如此之慘,害死了我娘!”
“住口!”
另一側鐵籠中的沐蒼海頓時喝止了沐正,不讓他再說下去。
沐青聞聽一愣,瞪了沐正一眼,卻不去理他,心中已是波濤翻湧,又向沐蒼山追問道“爺爺,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
沐蒼山搖了搖頭,蒼老的臉上更顯幾分頹廢,道“正兒不懂事,不過,我想……你娘可能是一位化形的妖獸!”
什麼?
娘是化形的妖獸?
這是怎麼回事?這都是哪跟哪啊?娘是化形的妖獸!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