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諸葛天嬌臉上的決然,就能想象的到,這個女人有多麼愛自己!
她要用自己的命,換林飛的命。
她甚至都沒一絲的驚慌,她知道自己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她在選擇站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放棄了所有,她的心中此刻可能隻剩下了一個林飛。
但林飛又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暴吼一聲,林飛根本沒去猶豫就疾步返回,伸手抓住了諸葛天嬌的手臂!對方想要掙紮,想要幫他挨了這一擊,但林飛不會同意,因為他同樣深愛著對方,強大的暗勁爆發,瞬間便將諸葛天嬌的身子朝後甩飛,驀然間自己落在了雲清散人的重掌之下!
不過他沒絲毫的恐懼,亦沒有絲毫的慌亂!
他反而在張狂的冷笑!
眉眼就如刀劍斧戟,赫然瞪著雲清散人,視死如歸。
諸葛天嬌忍不住淚流下來,想要再去搭救已經來不及了,電光火石間自己師傅的那一掌,就落在了林飛的身上,但林飛卻沒被打飛,也沒慘叫,就像是輕輕被拍了一下!麵色冰寒的雲清散人,竟然在最後收回了力道,一雙眼還是不帶感情,卻少見的出現了幾絲溫色。
“你我恩怨一筆勾銷,他日若是敢負了天嬌,我必殺你。”
說完這句話,雲清散人轉身再次坐在了蒲團上。
林飛一愣,終於鬆了一口氣,想不到對方竟然放過了自己,而另一邊的諸葛天嬌也是喜極而泣,因為她師父這句話不僅是饒了林飛,更是隱晦的默許了兩人間的感情,外麵膽戰心驚的諸葛洪武也徹底踏實了,一張老臉已經緊張的發白。
蝸牛之所以有重重的殼,是因為它的軀體太過嬌弱,需要殼的保護,女人之所以變得冷漠冰寒,多半是因為被人負心,傷到過髓骨靈魂,這種冷漠也是一種殼,是為了保護遍體鱗傷的心。而雲清散人正是被傷過的人,她修的是無情道,坐的是無情禪,行的是無情心。
但任誰也不會想到,她先前淩厲的三掌,看似是想要滅殺林飛,其實不過是試探而已。
因為她不想自己的徒兒愛上一個負心漢。
現在林飛給出的答案,她還算滿意。
至於白玉郎,雲清散人深知他的本性,早晚要自食其果,雖然他是被林飛所殺,但雲清散人也沒過多的怨恨林飛,不過是白玉郎手段心機差了一籌,自己坑了自己罷了,這些事雲清散人都看的很透。
“謝過前輩手下留情。”
林飛轉身到了雲清散人身邊,行禮道。
“天嬌你先出去,我與林飛有事談。”
雲清散人說了一句,諸葛天嬌這次乖乖點頭走了出去,朝林飛瞥來的眼神中,閃動的是無限的柔情蜜意,她為林飛而死甘願,但看到林飛舍命救自己當然又是一番感觸。
這說明她沒愛錯人。
雲清散人再次看向林飛的眼神,已經少了冰寒,多了幾分活氣,不得不說林飛在她看來遠遠超過了自己那位劣徒白玉郎,無論心機手段以及情意,都是少見,白玉郎能死在林飛手上,也算是一種幸運,因為這個年輕人在雲清散人看來,早晚能一飛衝天。
“你專程來找我有何事,直說無妨。”
“謝前輩。”
林飛再次恭敬的行禮,然後麵色如常,不亢不卑,徑自將自己想好的話兒說了出來,隻是剛說了一小半,雲清散人就打住了,“此事你去說給掌門吧,我從來不過問門中的事,你隨我來,我幫你引薦。”
說完,雲清散人站起了身子,朝外走去。
她就像是飄然不染塵埃的雲朵,讓人不禁心生朝拜。
本來林飛是想借諸葛家與她的關係,先行說服她,再去說服搬山派掌門真陽子,現在看來沒戲了。雲清散人完全不問門中事務,與她的性情一般無二,活的很超然。
兩人下樓之後,諸葛洪武父女一看,也猜出了幾分,因為都對雲清散人的性子很了解。一個十幾年前想都未想便放棄了掌門之位的人,如何喜歡為了門中的事務操心?她活的是個自在逍遙,哪怕搬山派不在了,她仍舊是她。
一行四人,直接朝掌門所在的五嶽殿而去。
隻是剛到門口,卻遇到了老熟人令狐旭,在他身邊還有一位白胡子的老頭,林飛還未清楚對方是誰,這老頭居然就冷笑的羞辱一句,“黃鼠狼給雞拜年,你這兔崽子還敢來搬山派!聽說你數次羞辱我徒弟的醫術,現在我問你一句,可敢與我比試一下?若你承認自己是膽小鼠輩,無恥卑鄙之人,我也可以放你一馬!但……要在我胯下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