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已幫你篩選過了,沒劃掉的,都是些家世殷厚,家中關係簡單,本人也是人中佼佼者,你若嫁過去,定委屈不了。”
聞言,司馬莞笙臉上輕鬆自然的笑容立馬戛然而止,撒嬌似道“祖母,莞笙還想留在府裡,多陪陪祖母。”
“你不急,有人可比你急。祖母能看出,你父親是相中了那公爵府,可那小四公爺,心智平庸,公爵府關係複雜,並非良緣。祖母可不想看著你往火坑跳,這冊子上的人家,也都是對你有意的,隻要你一點頭,祖母就替你做主,讓你母親張羅。你父親一個男人,他哪懂得身為女子的不易。”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說了好些話,司馬莞笙靜靜的聽著,思緒亂飛。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這樣見招拆招終不是辦法,我得快些實行第二步計劃,把自己嫁出去才是長久之計。
老夫人語落良久,不聞司馬莞笙回應之聲,輕輕拉了拉她的手,喚道“笙丫頭?笙丫頭?你可有聽到祖母所言?”
“啊?”司馬莞笙猛的回過神來,“莞笙聽著呢!”
“那你看看,相中哪家了?”
司馬莞笙看著手中的冊子,靈機一動道“祖母,這事容莞笙回去再斟酌一番。莞笙這裡倒有一事想同祖母商議。”
“噢,祖母願聞其詳。”
“最近我們府裡出的事還真不少,連著兩次被退親。常言道事不過三。若再有個萬一,那我們家必定落為笑柄。莞笙尋思著,這親事也不急於這一時,明日莞笙去天宮寺上香,求個簽什麼的,若得吉簽,之後再論其它。”
老夫人是信佛之人,司馬莞笙這麼一說,她自然是讚成的。
兩人協商一致,論嫁之事,待明日司馬莞笙上香之後再議。
司馬莞笙又同老夫人閒聊好一陣,才滿意的離開。
琉鶯閣,鐘小娘住處。
此時,夜已深。皓月當空,微風拂過,樹葉發出沙沙之聲。
鐘小娘坐在廊下的圍欄之上,看著夜空中的那輪皓月,表情特彆凝重。
平日裡,習慣了有司馬黛媱在耳邊吵吵嚷嚷,這突然安靜下來,她反倒不習慣了。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
再功與名利,再心狠手辣的女人,內心深處也有為人母的慈愛。
溫媽媽取了一件薄披風,披在她肩上,道“雖已入夏,可這夜晚的風還是有些涼,濕氣也比白日裡重。小娘若真沒有睡意,奴婦去給你沏杯安神茶來。”
“我倒不是沒睡意,隻是想大姑娘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那均邑王是否善待她?”鐘小娘眼裡爬滿了極少的憂傷。
溫媽媽寬慰道“鐘小娘,常言道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千裡之遙,你想再多也無濟於事。大姑娘長大了,她早晚也要獨擋一麵的,你就彆再為此多煩心了。夜已深,早些歇下才是。”
聞言,鐘小娘臉上的愁容慢慢退去,如夢初醒般道“溫媽媽,聽你一席話,我心裡舒坦了許多。走吧,回屋歇息。”
說罷,她緊了緊肩上的披風,邁著碎步朝屋裡行去。
沒走幾步,她止步道“那崔寡婦可還安分?”
“鐘小娘放心,安分著呢!”
聞言,鐘小娘有種如釋重負之感,邊走邊道“安分就好,現在那賤蹄子可是名聲大噪,這幾日上門提親的高門貴胄門檻都快踏平了。若她當真得勢,我們還得小心提防著。”鐘小娘滿臉的嫌棄,嫌棄中又帶著幾分恨意。
溫媽媽附和道“可不是嗎?聽說今晚家主還特意去同老夫人商議此事呢!”
“今晚?”鐘小娘滿臉驚訝錯愕,“莫不是,老爺相中了公爵府的小公爺?”
“十有八九是,今日除了那公爵夫人,也沒旁人登門。”
鐘小娘氣不打一處來,恨得咬牙切齒,手裡的錦帕被她捏成了麻繩。
說話間就到了屋裡,她重重的往案幾旁的矮凳上一坐,砰的一聲一掌拍在案幾上,怒道“溫媽媽,從明日起,把那賤蹄子的一舉一動給我盯緊了,我就不行找不到機會下手。”
溫媽媽一邊替她鋪被褥,一邊應到。
司馬府內的燈開始陸陸續續熄滅,偌大的司馬府,被夜色籠罩著,變得寂靜無聲。
翌日,晴空萬裡,朝霞似火,又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司馬莞笙比平時起的早些,梳洗完,她沒顧得用早膳,便領著淩媽媽上聽雪閣給司馬瞿夫婦請安。
茯苓領著她和淩媽媽來到聽雪閣膳廳,她進門便笑著道“莞笙給父親、母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