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理解,自己為何會多管閒事,自己為何會如此在意司馬莞笙對自己的看法。
他從腰間掏出一個醬紫色瓶子,抖了一粒藥丸出來,用那纖細修長的手遞到司馬莞笙嘴裡,快速的端上水杯讓司馬莞笙送服。
待司馬莞笙吞下,他才輕輕將司馬莞笙放下。
楚南玄麵無表情的道“這解藥是極品,你身上的藥性應該恨快就會解。”
他那張臉,隨時隨地都繃著,真的很難讓人猜到,他何時是喜,何時是悲。
司馬莞笙用感激的眼神望著他,溫聲道“小將軍,今日多虧有你。如此大恩,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報。”
楚南玄對上了司馬莞笙那波光粼粼的雙眸,瞬間有種觸電般的感覺,他慌忙將視線移開,甚至以背相對。
他今日穿了身黑色錦袍,讓原本就自帶寒意的他,顯得更加的難以親近。
司馬莞笙望著他的背,在心中暗暗嘀咕道明明是一個熱心腸之人,為何卻要把自己掩飾成一個冷血無情的木頭?
她越想,越覺得和楚南玄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
半響,楚南玄才擠出一句,“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這句話,這個背影,讓司馬莞笙又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此刻,解藥已經起效,她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酸軟之感也逐漸消失。她試著用雙手撐著身體坐起來,居然可以辦到了。
這解藥還真管用,立竿見影,以後我得讓阿籍幫我弄一些,帶在身上以防萬一。
她暗自嘀咕了兩句,思緒重新回到楚南玄的背影和那句話之上。她咬著下嘴唇,閉著雙目,努力的去回憶之前在哪裡聽到過這句話。
須臾,她猛的睜開雙眼。
是他!
她想起了那個把自己從響馬子手裡救下來的恩人,她再定眼打量著楚南玄的背影,還有他腰間那把長劍。
瞬間,她臉上露出激動之色。
她掀開蓋在腿上的被子,踩著繡花鞋,繞到楚南玄正麵,眼裡含著激動的淚花,“原來是你!”
聞聲,楚南玄眉頭輕挑。甚至還因為司馬莞笙離得太近,情不自禁往後倒退了一步。
“你可以走動了,那我也該走了。”說罷,他繞開司馬莞笙,徑直朝門口走去。
司馬莞笙追上去,緊緊拽著他的雙臂,急問“你不記得了嗎?數月前,在柏樹林,是你從響馬子手中將我救下。”
楚南玄嘴角微微一抽,他不想否認,淡定道“那又如何?”
“上次在流觴會,我就覺得你眼熟。原來不是我的錯覺,你明明知道就得是我,為何卻說不認識我呢?”
“說與不說,難道有區彆嗎?”
司馬莞笙的情緒已經激動得不行,楚南玄兩次救她於危難時,她豈能不激動?
可,楚南玄似乎對這些毫不在意似的,還是那張可以去做雕像的臉,語氣也是冷得沒有絲毫感情。
“當然有區彆,你救了我兩次,你就是我司馬莞笙的大恩人。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關乎性命清白的再生之恩呢!你說吧,我有什麼能為你做的嗎?我一定竭儘全力。”
司馬莞笙想報恩,不然她心裡會一直有個疙瘩,那樣特彆難受。就像前世劉璃越為了她,放棄帝位一樣。為了還恩,她可以不顧一切。
楚南玄望著一臉急切的司馬莞笙,沉默良久,才極認真的道“你能幫我什麼呢?我楚南玄打小就什麼也不缺。唯一缺的就是……”
他說到此處,聲音突然戛然而止,那原本寒氣逼人的眸子,竟然閃過一絲溫柔。
“就是什麼?”司馬莞笙迫不及待的問。
“就是缺個夫人,要不你以身相許可好?現在,你還能竭儘全力報恩嗎?”這句話,楚南玄咬的特彆真,似乎是怕司馬莞笙聽不清楚似的。
語落,司馬莞笙的臉色驟變。抓著楚南玄雙臂的手,也滑落了下來。
楚南玄見她這副如臨大敵的表情,臉上閃過一抹哭笑。
“我楚南玄隨時恭候你來報恩,我人生另一半的位置永遠為你留著,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你若想好,差人送此物上門,我便讓母親上門提親。”他扯下劍穗塞到司馬莞笙手中。
說罷,他徑直朝門口走去,取下門閂,將候在門口的司馬瞿等人放進來。而他,隻是向司馬瞿等人點頭為敬,便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