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拓冷冷地道“有內奸。”
安親王一怔,“內奸?”
“若無內奸,這次的行動怎麼會被發現?這一次行動是臨時起意,除了出發的幾個人外,所有人都不知道。”
“你是說,”安親王壓低聲音,“外麵的傷員,有人是內奸?”
“不,內奸死了。”蕭拓眸色冷厲,“我檢查過死者的身體,其中有一人,腳板底上刺著一個字,與我們在苗山那一次發現的敵人一樣刺了個梁字。”
子安聽得此言,抬起頭驚訝地看著蕭拓,梁字?是梁王的人嗎?但是梁王如今還在病中,且看慕容桀與梁王的關係甚好,梁王為什麼要伏殺慕容桀?
安親王道“死了,無法追查。”
“他們這次重挫了我們的人,還傷了王爺,必定是要殺了內奸滅口的。”蕭拓道。
安親王沒說話,蹙起眉頭擔憂地看著慕容桀。
慕容壯壯守著慕容桀,時而為他擦臉,時而為他搓手,口中說“這手得暖和點,冷冰冰的叫人多害怕啊。”
子安蜷縮著坐在椅子上,雙腳盤起,這種姿勢讓她感覺到安全,她已經顧不得雅不雅的問題了。
等待的時間,是最難熬的。
剛縫針,無法移動身體,所以也沒辦法在後背下針,隻能是等。
大家都以為子安還會做點什麼,所以一直在等她,但是見她蜷縮在椅子上,什麼都不做,大家便明白到,現在已經沒什麼可以做了。
蕭拓看著子安,焦躁地問道“他現在到底怎麼樣?是好是壞,你說句話啊?”
子安抬起頭,隻覺得眼前的人有些縹緲,一個生出兩個……
她沒回答,隻是取出針,在自己的耳後刺了一針。
蕭拓見她這樣,十分詫異,正想再問,安親王拉了他走開,道“你讓她歇一下,這幾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她很累了。”
“累也得救人啊。”蕭拓覺得安親王這個說法不可理喻,人還在床上生死未卜,她累怎麼了?
他命人去找安親王的時候,安親王聽了情況,堅持要回去帶夏子安過來,若不是這樣,他早就入宮請旨讓禦醫出宮了。
如今看來,還是得去請禦醫。
所以,他對安親王道“我建議,還是讓禦醫出宮吧,情況太危急了。”
安親王搖頭,“沒用,若連她都沒辦法,禦醫更是沒辦法的。”
蕭拓隻覺得可笑,“她的醫術會比禦醫的高明?”
“阿鑫是她救的。”安親王淡淡地道。
“那又如何?”蕭拓神色頗為不屑,“病和傷是不一樣的,或許她隻是恰巧懂得治療那種病呢?舉國醫術,能比禦醫高明的有幾人?就算有,也不可能會是一個茹臭未乾的小丫頭。”
這話帶著濃重的輕蔑色彩,子安卻仿若未聞,腦子裡隻是在想著一會的施針。
用針刺激骨髓,促進生血,是很危險的,一不小心傷了脊髓神經,就算活命,也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對慕容桀而言,比死更慘。
而且,不能說一次就行,一次,兩次,三次,隔四個小時也就是兩個時辰,就得刺一次,然後配合運血湯藥,才有一線的生機。
她搜腸刮肚地想著許多看過的古方,但是對於這般失血嚴重的病人,且又外傷嚴重,她真的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而且,最怕的一樣,還是傷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