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頭,又感受到從他身上發出的那股壓迫之感,她自動退開兩步,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都起來吧!”慕容桀沉聲道。
百官起身,慕容桀一揚手,示意大家再度入席,百官紛紛躬身,然後入席坐下來。
慕容桀就坐在皇太後的身邊,宮人急忙擺席,上膳,蕭拓與蘇青已經走下去坐他們該有的位子,子安便打算離去。
慕容桀卻伸手招呼,“子安,你與本王坐在一起。”
所有人的眸光都停留在子安的身上,在場的人,幾乎都在那天悔婚的時候見過她,那時候雖覺得她可憐,但是也不過是抱著看戲的眼光看她。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淒淒慘慘的少女,今日會站在攝政王的身邊。
那日,她掀下紅蓋頭,毅然倔強,滿頭珠翠,身上綢緞喜服名貴不已,卻依舊從她言詞間聽出命途多舛,在府中受儘磨難,極為寒酸。
今日,她一身粗布青衣,隨意盤發,頭上隻有一根簡單的簪子,無一點多餘的裝飾,但是,她卻顯得如此的高貴斐然,氣質不凡。
有心人便可辨認出,這份氣質,與袁氏年輕的時候十分相似。
夏婉兒握住拳頭,嫉恨的眼光盯著子安,剛才宣布她與太子的婚事時候,並無多少人在意,即便看她,也不過是淡淡流過,她幾乎感受不到矚目的感覺。
但是,夏子安就這樣站在那裡,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眸光,甚至有人發出驚歎的聲音。
夏丞相的心情是很複雜的,他沒有想到夏子安和慕容桀還活著,而且兩人還一同回來,攝政王讓她坐在他的身邊,看來這婚事是定下來了。
他心裡生出一種惶恐來,這種惶恐夾著一種類似於悔恨的情感,如果早知道她能有這個出息,這些年也不會這般忽略她。
但是,這麼多年,無恩情,卻有怨恨,有一個強大的人怨恨自己是一個潛在的威脅,他不能留下這個威脅。
若不為他所用,便必除儘。
南懷王也坐了下來,他沒有任何的神色變化,仿佛他不曾要過監國之位一樣。
梅妃在見到慕容桀回來的那一刻,心放下來了。
至少,可為自己暫時留得活路。
她看著子安,心頭已經有了計較。
下意識地瞧了身邊的宜妃一眼,宜妃麵容沉著,但是眼底見有怒氣升起,夏子安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一定想儘辦法要殺掉夏子安,梅妃想到這裡,心裡便篤定了接下來要走的路。
慕容桀與子安坐下來之後,看向祁王爺,冷毅的神情漸漸收斂,嘴角生出一抹笑意來,“祁王爺,本王盼你入京,可是盼了許久啊。”
祁王爺爽朗地道“攝政王,本王見到你,這心算是踏實了,這和協,得有你簽訂,本王才放心。”
慕容桀故作不知地道“祁王,本王在不在,與北漠的盟約都必將延續下去,兩國友好邦交,大力促進了兩國發展,是利好國策,這份協議,誰簽訂都是一樣的,意義不變,以和平和發展為宗旨。”
他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看太子,太子今日心虛,見他眸光冷冽,頓時便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祁王點頭,深有感觸地道“是啊,是啊,利好國策,該堅持下去的。”
慕容桀指著底下的那幾名刺客,問道“這幾個怎麼回事?為何跪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