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蓀哇地一聲,也哭了出來,她剛才一直覺得刀老大很粗魯很無禮,可看到他這般真情的一麵,才知道自己以表象看人真的是太膚淺了。
就這樣,子安讓小蓀安頓好刀小二,便帶著刀老大回府。
子安此刻並不知道,這一個帶著濃濃鄉音,動不動就要把人劈了的刀老大,在無意中闖入她的生命之後,會陪伴她一輩子。
回到府中的時候已經是日頭偏西了。
老夫人依言送來了桂圓的賣身契,桂圓也終於可以在被他們糟踐了一天之後,回到夏至苑。
但是,子安知道桂圓留在府中,留在她身邊始終是不安全的,她得想個法子,給桂圓找個好去處。
翌日一早,宮中便來了旨意,是皇太後的旨意,宣旨的人是禮親王,不是為子安賜婚,而是袁氏的冊封縣主的旨意。
皇太後對袁氏一向不太喜歡,她能親自下旨,證明攝政王那邊是下了話。
禮親王宣旨之後,便著袁氏收好賞賜,然後當著老夫人與夏丞相的麵說“皇太後的懿旨裡說了,相府侵吞的那塊土地,如今也一並封賞給丹青縣主,所以本王會著衙門戶籍那邊儘快重新擬一份屋契,與相府分開。”
西門曉月道“王爺,那塊地相府已經賠付了出去,這怎麼算呢?”
“曉月夫人是要追究這事嗎?可以的,在衙門裡先備案調查,若證實真的賠付了,朝廷會把這筆銀子退還。”
西門曉月據理力爭,“這怎麼退還?不是說了是皇家用地嗎?若是皇家用地,相府就不該賠付給百姓,可若不是皇家用地,也不該可以賞賜給袁……丹青縣主啊!”
禮親王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曉月夫人若真要論起來,還真是可以一論的,隻是,你是認為相府侵吞百姓用地罪責輕一點還是侵吞皇家用地的罪名輕一點呢?”
老夫人撇了西門曉月一眼,“行了,你就閉嘴吧。”
西門曉月本隻是想替相府爭回一口氣,且也不願意就把半邊相府拱手送給袁氏,沒深思背後那麼多的事情。被老夫人嗬斥一聲,雖心生憤怒,卻也不敢做聲。
老夫人怒斥了她,才躬身對禮親王道“辛苦王爺了,此事也沒有說追究不追究的,就這樣算了吧,丹青縣主也是我們相府的人,這塊地給了她,就等同給了相府。”
禮親王一揚手,“這是你們的家事,本王不過問。”
說完,轉身帶人離開。
接完旨意之後,老夫人讓夏丞相扶自己走,不想再留在這裡對著子安和袁氏。
子安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隻顧著讓刀老大把賞賜的東西收歸夏至苑的庫房。
相府中如今是西門曉月主事,見來了一個不是府中的小廝,便對子安道“他是何人?有否在府中注冊名單?若沒有的話,相府是不會給他發工錢的。”
子安瞧著她那種紅腫的臉,傷口已經泛出了細小的水珠,卻還是往傷口邊上抹脂粉,“不必報備,他隻是我夏至苑的人,不屬於相府。”
“那他是住在相府吧?夏至苑也是相府的地方,如果不是相府的人,不可住在相府。”西門曉月強硬地道。
子安抱起一雙玉如意,回頭淡淡地瞧了西門曉月一眼,“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擔心一下西門二夫人找你的麻煩,而不是一個勁地找茬,且找一些讓人不屑搭理的茬。”
“你胡說什麼?”西門曉月心中一虛,確實,她一直都害怕梁氏找麻煩,畢竟,側屋那件事情,但凡有腦子的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子安冷笑,“是不是胡說,曉月夫人心裡清楚得很,聽聞,梁氏今天一早已經回了國公府,如今的國公府,不知道正發生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