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禦史一肚子的火,又發不出,隻得悻悻地回去等著。
這一等,又等了半個時辰,距離入宮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
梁太傅坐在椅子上,手指敲著椅子扶手,眸色冷冽。
他交代過錢將軍,一個時辰若沒消息出去,便馬上攻進來。
他算過,解決陳太君和蕭侯爺他們的士兵,大約半個時辰。
但是這一等,又過去了半個時辰,卻聽不見任何的刀槍劍戟的聲音響起。
梁太傅心裡覺得不妙,莫非,幾千人還對付不了幾百人?
他當然不知道,打他入宮那一刻起,蕭侯爺便擒住了錢將軍,擒賊擒王,拿下了錢將軍,其他軍士便不敢動彈,依舊呈對峙之勢。
太傅隻算到兵力,沒算到蕭侯爺他們的功夫卓越,要拿住一個將軍,輕而易舉。
太傅見一個半時辰過去,還沒人進來,他知道出事了。
他臉色微變,站起來道“既然皇上身體抱恙,我們便不要打擾皇上休養,先回去吧,改日再來!”
太子一怔,“不等了?”
梁嬪也知道情況不妙,道“你父皇身體不適,便不要進去驚擾,走吧。”
說罷,又壓低聲音對太子道“快走,不對勁。”
太子有些錯愕,“怎麼回事?”
“走!”梁嬪壓低聲音厲聲道。
太子見母後發怒,雖不心甘情願,但是也隻得聽話。
然而,他們剛轉身,便見熹微宮宮門已經關閉,百餘名弓箭手從天而降,落在宮牆上。
“太傅,既然來到,就不要著急走啊!”慕容桀笑聲爽朗地從殿裡走出來,背著手,明亮的風燈映照著他一貫冰冷的麵容,隻是,如今嘴角卻揚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梁太傅慢慢地轉身,死死地盯著慕容桀,事到如今,若他還沒知道自己被設計了的話,也實在愚蠢。
“王爺好計謀!”梁太傅麵無表情地道。
“計謀?”慕容桀輕笑出聲,“這談何計謀?本王在這裡侍疾,皇上說要見你們,這不,正沐浴著,快好了,出來通知你們一聲,卻沒想到你們要走。”
“我宮外的人,都被你控製了?”梁太傅冷聲問道。
“不,”慕容桀搖頭,“你的人還安然無恙地在外麵,隻不過,方才有人進來通報,說錢將軍與蕭侯爺有些私怨,如今正被蕭侯爺拿捏在手中,再著,孫公公也出去告知他們,太傅正與皇上相談甚歡,他們這會兒不知道多放心呢。”
梁太傅陰惻惻地道“那又如何?皇上患了鬼麵瘡,今日不讓大家看見,來日總會看見的,你想隻手遮天,蒙蔽天下人,隻怕不能夠。”
慕容桀一怔,微慍道“是誰跟你說皇上患了鬼麵瘡的?這坊間的傳言你也相信?本王真是高估了太傅。”
太子叫囂道“你不要裝神弄鬼,本宮和母後都親眼看見了,父皇就是鬼麵瘡。”
“太子和梁嬪確實是來過,但是,皇上隻是癆病,何來的鬼麵瘡?敢情民間的謠言,是太子散播出去的,如此說來,你們一大群人進宮,不是為了探望皇上,而是要來逼宮?”
慕容桀這最後一句話,夾著冰渣子,砸在每一個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