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芳兒似乎是十分享受這種被人照顧的溫暖,低著頭沒說話,但是臉上的弧度十分柔和。
胡歡喜直接帶她到胡家開設的聚福樓,找了花園裡的一個雅間坐下來。
屋中點著炭火,十分溫暖,胡歡喜道“你把披風脫了吧,這裡暖和,回頭吃了酒,會熱的。”
孫芳兒伸手拉緊披風,搖頭,“我不吃酒,我也不熱。”
胡歡喜笑了,“好吧,你喜歡就好。”
胡歡喜著博士過來點菜,問孫芳兒,“你喜歡吃什麼?”
孫芳兒道“隨便就好。”
胡歡喜微笑,“你真隨和。”
心頭卻腹誹,最煩人家說什麼隨便就好。
她點了三個招牌菜,又讓人暖了一壺酒,她自己先喝了一杯,暖和暖和冷僵的身子,見孫芳兒一直瞧著她,便給她倒了一杯,“你喝點吧。”
“喝點。”孫芳兒拿起杯子,就真的隻是喝了丁點兒,是用嘴唇沾了一下下。
胡歡喜不禁失笑,“你是怕我下毒嗎?”
孫芳兒搖頭,“不是,喝酒會讓人喪失理智,我要保持清醒。”
胡歡喜聽了這話,心底有些異樣,她曾經也過過這種日子。
“和我在一起,你沒必要防備太多。”胡歡喜這話是真心的,隻要不是害人,她真不會管那麼多。
孫芳兒聽了這話,怔然地看著她,衝口而出,“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好?”胡歡喜覺得莫名其妙,“我也沒有特彆對你好啊。”
“可我沒見過對我這麼好的人。”
“你師傅和你母親呢?”胡歡喜知道她的往事,知道她害了自己的師傅,害了柔瑤的生母也就是她的母親。
孫芳兒搖頭,“師傅對我不好,他總是打我,至於母親……”
孫芳兒沉默了一下,“她對我好,可和柔瑤是不一樣的,她很少罵我,但是她會罵柔瑤,她看柔瑤的眼神是寵愛,看我的眼神是客氣。”
胡歡喜看著她,沒想說什麼去安慰她,她的師傅對她好不好,這點無從知道,但是,孫夫人對她是好的。
不過,這是她自己的事情,胡歡喜沒打算過問。
胡歡喜隻是說“有時候,我們想得到一些東西,就要付出一些東西,人和人的交往也是這樣,你想彆人對你真心,你就得首先交出真心,這個世界除了父母,無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
這番話,其實真的很幼稚了,許多人都懂得,跟孫芳兒說這些顯淺的道理,胡歡喜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但是,她是真的無話可說,高估了自己承受木頭的能力。
但是,孫芳兒聽了她說的這番話,神色卻深思起來,仿佛,她從不知道這個道理。
博士又暖了一壺酒進來,笑眯眯地道“掌櫃,這是小人自己釀製的米酒,給您嘗嘗。”
“你釀製的?那我真要試試。”胡歡喜笑道。
“給點意見,若不好,回頭小人再改良一下。”他給胡歡喜倒酒。
胡歡喜喝了一口,咂了一下舌頭,“香,不錯,起碼是三蒸了吧?”
博士笑著說“不,是雙蒸。”
“雙蒸?”胡歡喜點頭,“真不錯,這酒可以掛牌了。”
“真的?”博士大喜,“那回頭小人跟李掌櫃說一聲。”
“嗯,去吧。”胡歡喜微笑道。
博士歡天喜地地出去。這一幕,孫芳兒看得怔了,問胡歡喜,“他做博士的,你為什麼許他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