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真有本事殺了本將嗎?就算你憑著你那根繩索,可以殺了本將,可本將若死在你的手下,你知道大周有什麼後果嗎?”秦舟桀驁一笑,眼底殺意頓顯。
子安站起來,把針包放回袖袋裡,輕輕地拍手。
秦舟微怔,正疑惑她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隻見樹林裡走出一個人。
她見到此人,臉色陡變,那人竟然和她一模一樣,而她身上所穿的衣裳,她也有一件。
那人走上來,微微一笑,“大將軍是不是覺得這身衣裳很熟悉?沒錯,是您的。”
秦舟挑眉,然後微微蹙起,這聲音都是一模一樣的。
子安揚手,叫伶俐退下去。
伶俐淡然一笑,那神情,竟然和秦舟的神情一模一樣。
“本將簡直不能相信,天底下,竟然有這樣厲害的易容高手。”秦舟是真的震驚,容貌相似,這個不難做到,但是身高,聲音,動作,神情都極為相似,她是怎麼做到的?
一個人要如此了解另外一個人的動作神情,必須要十分熟悉這個人,莫非,大周早就潛伏了人在她的身邊?
是誰?
她絞儘腦汁想了一下,想不到是誰。
子安笑了笑,露出潔白的貝齒,“大將軍不要想了,她並非是你認識的人。”
秦舟瞪著她,“你是想殺了本將,然後讓她冒充本將?”
“大將軍覺得這個贗品怎麼樣?若扮演你,會不會被人認出呢?”子安問道。
秦舟不語,莫說其他人,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極為相似,似乎是看著另外一個自己。
她的視線慢慢地移回子安的臉上,她眸色清朗,神情疏淡,眼底似有自得,但是卻沒有驕矜狂肆之意。
這般不卑不亢,不驕不躁的女子,生平,她也就遇到過一個。
那人……也是個特彆的人,一個公主,有著清澈的心靈,睿智的腦子。
這個夏子安,似乎不下於她。
子安適時說了一句,“大將軍,請問北漠的長治久安計。”
秦舟迅速抬頭,微微撼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秦舟心裡竟沒半點生氣,似乎,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又或許,這本來就是她心裡所想。
長治久安,如何能長治久安?皇上在位一天,便無法長治久安,等待北漠百姓的,將是戰亂,戰亂,戰亂!
“合作愉快!”子安隻能稍稍點一下,卻絕不能說太多,有些話,適可而止能讓秦舟反思,但是,如果說過了頭,秦舟便會認為她另有心思。
北漠是該亂一亂了,就算秦舟這一次亂不成,也至少,讓主戰派大受重挫,那樣,相信十年內,北漠都很難興兵去犯大周。
子安轉身而去,留下秦舟站在溪邊。
秦舟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深邃。
有些念頭,一旦落了根,便會迅速茁壯成長。
秦舟臨風而立,衣袂翻飛,她伸手把頭發束緊一點,陽光射入她的眼底,仿佛是融入了金戈鐵馬的戰場,那些刀光劍影,一一在她腦子裡閃過。心底,便生出吼天喝月的怒氣,我北漠,為什麼總是要打仗?我北漠的男兒郎,為什麼總得馬革裹屍歸?我北漠的婦人,為什麼長年累月都隻能倚門等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