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生身父親,誰又能坦然麵對?
哎,她歎息,下了毛驢,一步六個腳印地走回夜王府。
她在門外石獅子後麵躲了一會兒,看到蘇青一瘸一拐地牽著馬走了,才歎氣走回去。
小茗在幫夜王上藥,一張臉,青腫難分。
伶俐撲哧一聲笑了,夜王兩記冰冷的眸光射過來,她的笑容頓時僵硬,一臉心疼地道“蘇青下手怎麼這麼狠啊?”
夜王冷笑,“你沒見到他嗎?他腿都快斷了。”
“可不是?他的傷比王爺可重多了。”伶俐點頭說。
她把小茗打發出去,道“你去煮兩個雞蛋來,祛瘀的。”
“是!”小茗福身下去。
伶俐接過熱毛巾,替夜王擦著臉。
夜王不悅地道“你和蘇青之間,就不能把話說清楚嗎?”
“說不清楚。”伶俐道。
“把臉撕下來,他若走,就沒什麼好說的,若不走,就關上門來慢慢說。”
伶俐卻轉移了話題,“主子是要我跟王妃說蠱毒的事情麼?”
“你聽了,說不說便隨便你。”夜王道。
伶俐微微詫異,“主子也拿不住主意?”
夜王接過毛巾,自己使勁地印著眼角,抽了抽嘴巴道“倒不是拿不準主意,說與不說,其實都不打緊,隻是,本王不希望他繼續這樣自欺欺人。”
“主子為什麼不勸勸王爺呢?”
“勸?他就是一頭水牛,誰能勸得動?而且,這是他的心結,他不願意麵對,寧可這樣僵持著,若逼急了,以他的性子,不定有什麼後果呢。”
伶俐坐下來,一臉憂愁地道“我真不願意跟王妃說。”
“你若說不出,便不說吧。”夜王道,他抬起頭,“不是走了麼?又回來做什麼?”
伶俐道“馬上就走了。”
“怕本王會打死蘇青?”夜王嗤笑。
“是的!”伶俐老實地道,“王爺喜歡人多欺人少,一向如此。”
“你放心,便是單挑,他也不是本王的對手,犯不著那麼多人去打他。”夜王哼道。
伶俐心裡也沒有感覺好受一些,便道“算了,我還是走吧。”
“走走走!”夜王揮手,“到底是女生外向,養大的閨女,就想著替外麵的男人來欺負自己的主子了。”
伶俐笑著道“得了,主子,誰還能欺負到您?咱素月樓可不是真吃素的。”
而且,不還有邪寒樓嗎?
伶俐騎著毛驢回去,心裡始終是沒個主意,但是,既然主子說了,告不告訴王妃,都不打緊,便先看看再說吧。
夜王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瞧著暮色四合,他輕輕歎氣,“這算什麼事呢?”
小茗取了雞蛋來,他卻忽然站起來,“幫本王備馬,本王要出去。”
“好,王爺要去哪裡?要奴婢跟隨嗎?”小茗問道。
“不需要,本王……去一下胡家。”他看著小茗,“本王的臉,傷得怎麼樣?”
小茗瞧著他,猶豫了一下,“不礙事,就是眼睛腫了,顴骨腫了,臉頰上有幾道抓痕,隻是,也真不礙事,頂多是說王爺被哪位紅顏抓傷了。”
夜王怒道“蘇青就是個娘們,大家還用指甲。”
小茗安慰道“王爺,您也彆太生氣,蘇將軍比您傷得多了,他臉上,有七八道的指甲抓痕。”夜王傲嬌地道“那還用說?當本王這些年走南闖北,圍觀潑婦打架,你以為真的隻是看熱鬨?本王學本事呢。”